我有一個小小莊 作品
第146章 朱門凍骨(第3頁)
“必然如此!聽到潘大人的一番話,趙某放鬆不少啊!今天小弟我尋得一個美人,不知道潘兄弟能否賞臉把玩一下?”
“哈哈哈,趙兄弟,有心了啊!”
當柳鶯兒被推進暖閣時,滿眼都是晃動的織金妝花。
兩個婆子拿香胰子給她搓洗三遍,又用細鹽磨去腳底老繭。當她被赤條條裹進紅綢時,聽見外間在議論:"這雛兒眼神太利,得用纏枝香。"
鎏金狻猊香爐裡騰起青煙時,柳鶯兒忽然想起孃的話。
那年爹還在漕運上當書辦,娘總說這纏枝蓮紋的香盒是宮裡流出來的樣式。此刻她盯著帳頂的百子千孫圖,終於明白那些枝蔓藤紋原是縛仙索。
"聽說你識字?"潘汝幀的織錦寢衣上沾著酒漬,"給老爺背段《洛神賦》。"他突然掐住她腿根的胎記:"倒是塊上好的羊脂玉!"
柳鶯兒望著樑上垂下的金絲薰球,想起弟弟嘔在雪地裡的槐葉渣。
破紅之後,柳鶯兒望著床上的死肥豬一陣噁心,忍痛摸到了書房,找到一柄裁紙刀。
柳鶯兒並不是尋常女子,她原本的家世小康,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又被政敵打擊,落了個父母雙亡的下場。
此時她已經了無牽掛了,她的教養不允許她成為一個妓女。
當護院撞開門時,只見潘汝幀捂著鮮血淋漓的右耳嘶吼:"把這賤婢拖到冰窖!取我的遼東參湯來!"
管家瞥見地上半片血淋淋的耳朵,突然想起戲臺上目連母墮餓鬼道的唱詞。
清晨,柳鶯兒被掛在布政司衙門前的旗杆上。
她腳踝繫著紅綢,胸前的破衣賞在朔風裡迎風亂擺。
圍觀人群裡有昨日施粥棚的災民,正捧著摻了木屑的薄粥哆嗦:"聽說這姐弟倆的爹,原是以前的舉人..."
潘汝幀的八抬暖轎經過旗杆。
他新換了翡翠耳罩,傷口用西洋藥膏貼著。
轎簾掀開時,他瞥見那具凍硬的屍首竟在笑——嘴角弧度像極了昨夜欣賞的《快雪時晴帖》,他的眼睛轉向西邊――王點應該打敗狗皇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