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山下一書蟲 作品

第八十八回 化敵為友共圖強

(由嫉生恨起誹謗,新生商鋪受大挫;耿正大度謀良策,化敵為友共圖強。)

 越來越贏得顧客信任的“昌盛絲綢行”很快就成為杭州城裡同行業商鋪人們熱烈議論的對象。其中,既有讚賞羨慕的,也有眼紅嫉妒的。當然,也不乏有視“昌盛絲綢行”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詛咒其在一夜之間就關門倒閉的!不是自古以來就有那麼一句老話嘛:同行是冤家。

 事實上,街對面的“彭記絲綢行”就是這樣的一個同行冤家。

 說起來,這“彭記絲綢行”本是其祖上延續下來的一個老鋪子,祖孫幾代在杭州城裡經營絲綢生意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由於這個老牌子的絲綢店鋪不但產品非常齊全,而且兼做絲綢原料和成衣銷售,因此在“昌盛絲綢行”開業之前,一直是全杭州城裡公認的同行老大。但是,隨著“昌盛絲綢行”在市民們心目中的地位日益提高,“彭記絲綢行”的生意就逐漸清淡下來了。

 然而,這個百年老鋪是絕不甘心敗在剛剛躋身於這個行當中的後起之秀“昌盛絲綢行”手下的。只是,這家老資格鋪子的掌櫃的彭顯貴不是去考慮如何來改進和創新自己的經營理念和運作手法,而是採取了一些見不得人的齷齪手段,慫恿唆使其手下的夥計們無事生非,編造一些莫須有的謠言,來誹謗詆譭“昌盛絲綢行”。他草率地認為,依仗著自己的百年老鋪在杭州絲綢行中的威望,只要採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伎倆,就可以把根基尚淺的“昌盛絲綢行”一舉打敗,從而確保自己在同行業中老大的地位。一些不明就裡的人真還就信以為真了,致使“昌盛絲綢行”的經營一度受挫,銷售量銳減。

 雖然耿正兄妹三人並不知道“彭記絲綢行”這個彭顯貴掌櫃的的底細,但李老鄉對這個人是非常瞭解的。說起來,就論此人的才能和人品而言,雖說談不上有多麼的出類拔萃和光明磊落,但本質上卻也並不是一個窩囊齷齪行為低下品性惡劣的人。他做事一貫小心謹慎,經營祖傳的這個絲綢鋪子已經三十來年了。在他的掌管下,“彭記絲綢行”雖然不見得有什麼發揚光大,但其作為全杭州城裡同行老大的牌子倒也還是保持下來了。只是,此人這一次的醜陋做法,卻使原本對他的印象還說得過去的李老鄉,現在對他的看法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認為這人簡直就不值得一提了!

 瞭解到這些情況後,耿正對李老鄉說:“叔,您先彆著急,讓我來想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吧!”

 耿英說:“想什麼辦法啊?他們的這家鋪子在商行中的名聲可比咱們大得多呢。這倘若來軟的吧,咱何苦忍氣吞聲來著;但如果愣是來硬的,咱們肯定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失。”

 耿直卻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氣鼓鼓地說:“咱無論如何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依我說,咱乾脆就來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們給咱造謠,咱們也給他造謠!”

 耿英聽了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如果那樣做了,豈不是‘狗咬狗,兩嘴毛’了嗎?再者說了,這樣做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耿正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對,我們絕對不可以這樣做,而恰恰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李老鄉問:“難道你是說,咱們還要傳揚出去,說他們的好話不成?”

 耿英很不解,說:“咱們怎麼可以反給他們說好話呢?最起碼也要揭穿他們的謠言才是!”

 耿正卻擺擺手說:“不,這樣做也不妥。揭穿他們的謠言看似容易,但要讓人們都相信是他們在造謠,在短期內卻是辦不到的。而且,咱們倘若真這樣做了,也只會導致與他們之間的結怨更深。至於說他們的好話,那倒也不必。我是想,咱們不妨與這彭掌櫃的私下裡協商,研究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來。這樣,兩家的鋪子就可以各賺各的錢,甚至還可以互相扶持對方的發展呢。如此一來,豈不是化敵為友了嘛!”

 李老鄉說:“和則共榮,鬥則俱傷,這個道理倒是對的!可要操作起來,又該從哪裡下手啊?”

 耿正說:“這就是需要咱們儘快商量確定的大事了。看起來,咱們得在已經成功經營的商品上做一些讓步了;更確切地說,是彼此之間的讓步。這是因為,他們也得給咱們讓出一些來,好讓大家都有盈利的空間!”

 於是,老鄉四人如此這般地認真商討了一番。當意見達到一致之後,決定由年輕的耿正出面,次日上午去約見“彭記絲綢行”彭顯貴掌櫃的。

 事實上,大凡造謠生事者,其內心深處卻也是很虛的。他們也都擔心事情一旦敗露,反倒讓自己無臉見人。當然,那些就連自己的臉面也不顧及的人,就另當別論了。再則,倘若是稍微有一些良心的人,還會或多或少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虧心或愧疚,因此間也願意想辦法進行一些亡羊補牢式的彌補。上述這位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彭掌櫃的當時就鑑於這兩者之間。儘管由於“昌盛絲綢行”受困於自己店鋪裡夥計們製造的那些個謠言而暫時性地經營受挫,從而使得自己店鋪裡的生意最近幾天有了明顯起色,但是他心裡卻也非常明白,這並不是一個長遠之計;一旦日久了謠言被徹底戳穿,反倒會對自己更加不利!又想起父親在世時經常提醒他的有關‘誠信經營’的那些個祖訓,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兒,反倒終日裡如坐針氈了。如此,鋪子也無心照料,大多數的時間裡都呆在門面店鋪後面的家中苦心冥想,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但無奈卻是越想越沒轍,越沒轍就越鬱悶,近兩日已經是茶飯不思了。

 那一日上午,正當他一個人坐在小院兒裡的泡桐樹下苦苦熬煎時,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說:“彭掌櫃的,不好了,‘昌盛絲綢行’的耿二掌櫃的來了,說是要見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