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山下一書蟲 作品

第五十九回 鄰里相幫救老人

(老梁頭渾身皮外傷,老婦人昏迷命垂危;齊心協力想辦法,鄰里相幫救老人。)

 大家一起進了被竊的小院兒裡後,耿正這才在昏暗中注意到,這個小院兒南北向很長,但東西向卻並不寬。剛才和竊賊打鬥的地方差不多就在小院兒的中間靠南一些的地方。那個後被打爬下的夥計,這時候已經趔趔趄趄地站起來了,但先被打倒的那個,到現在還在地上坐著呢。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老爺子,只管在那裡不斷地號哭,反覆唸叨著:“完了,完了,我和老伴兒一生的積蓄哇……那可是我們倆的養老錢啊……所有的銀子,都被這賊搶了……老伴兒啊!老伴兒……哎喲,哎喲,我動不了了,你們快幫我看看我的老伴兒,她怎麼一直不吭氣兒啊?”

 在距離老爺子三、四步遠的地方,躺在西屋臺階前的老婦人不喊不叫,一動不動。那五位跟進來的鄰里人都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老人乾著急,不知道該怎麼動手幫忙了。聽老爺子這麼說,壯年漢子馬上對兩個女人說:“你們快去點上燈端出來!這天兒黑的,也不知道梁叔和梁嬸兒傷得怎樣,咱們不敢胡亂動他們啊!”

 這幾個鄰里人對這個小院子原本都很熟悉的。聽這漢子如此吩咐,那個年輕婦人趕快跑去正面的屋子裡點燈去了。她跑去的時候還被什麼絆了一下,跌撞兩步險些摔倒。而壯年婦人則乾脆就推開了小院兒南面門面小飯店的後門,也進去點燈。

 耿正自己先去看看還坐在地上的那個夥計,問:“你怎麼樣啊?傷在哪裡了?”

 夥計齜牙咧嘴地一副痛苦模樣,說:“頭上,腦門子上,到現在還天旋地轉的!”

 耿正趕快伸手摸一摸,感覺已經起了拳頭大小的一個鼓包,但好像並沒有流血,就稍微放心一些,說“不打緊,沒有打破,只起了一個大包。你彆著急起來,先坐一會兒再說!”

 再看看那個已經站起來了的夥計,此刻就好像一個用高粱杆兒扎的人一樣,支稜在那裡動彈不了。就趕快兩步跨過來問他:“你怎麼樣?被打了哪裡?”

 這個夥計咧著嘴痛苦不堪地說:“我本想奪了那賊打人的凳子呢,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抬腿我就給倒地上了。看他舉凳子朝我頭上打來,我趕快就地打了個滾兒,但這邊的肩膀和腰腿就是一陣劇痛。哎喲,疼得很哩!”

 壯年婦人從南面的門面店裡端著燈出來後,直接來到了不斷號哭的老爺子身邊。幾個人就著燈光查看一番以後,七嘴八舌地說:“不要緊,不要緊,應該都是皮肉傷!”

 “只是粱叔這麼大年紀了,這康復起來……唉!”

 “這賊真可恨,怎麼下手這麼重啊!”

 一直愣在一旁的耿英和耿直也猶猶豫豫地湊上前來。

 此時,年輕婦人也從正面屋子裡端著燈出來了。只見她用一隻手在火苗兒的前面擋著,小心地慢慢走過來。就著這盞油燈微弱的光線,耿正看到在離躺著的老婦人不遠的地方有兩把倒了的高腳凳子,趕快過去一手一把提溜過來並排放好,先扶著那個勉強站立著動彈不了的夥計慢慢坐下,再把坐在地上的夥計也扶起來。看他倆緊挨著坐穩了,耿正說:“你倆先緩一緩,我去看看那兩個老人怎麼樣了!”

 他們都說:“你去看他們吧,我倆應該不會有大事兒的。”

 年輕婦人端著油燈來到躺在西屋臺階前的老婦人跟前,慢慢地彎下腰來和她旁邊的那個估計是她丈夫的男人一起就著油燈查看,丈夫說:“看不到傷啊,怎麼一聲不吭呢?哦,頭,難道是頭被臺階磕了?”

 年輕婦人就把油燈移到老婦人的腦袋前仔細查看,突然之間就是一聲驚叫:“哎呀!不好了,粱奶奶的腦袋下面有一大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