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狼群(第2頁)

 李老蔫兒小時候被狼咬過。當時，他只有三四歲大，傍晚時分，跟隨父親在地裡撿秋收時遺落的土豆。父親只顧低頭往前走，尋找土豆。李老蔫兒太小，沒跟上，漸漸落在後面。突然，一隻灰狼竄出，一口咬住李老蔫兒的脖子，拖著他就跑。

 父親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兒子被狼叼走了，驚得他十魂飛走九魂。他沒多想，拎著手裡的木棍就追。由於是在比較鬆軟的田地裡，加上三四歲的孩子比較重，灰狼跑的越來越慢，而發了瘋的父親卻奔跑如飛。他一邊追，一邊大喊，引起在遠處幹活的鄉親們的注意。於是他們也幫著追灰狼，吶喊聲頓時四起。

 灰狼一是嘴裡叼著三四十斤重的孩子，非常累；二是被此起彼伏的人聲驚嚇住，知道自己如果不放棄嘴裡的孩子，一定會命喪當場。於是，它嘴一鬆，掉下李老蔫兒，飛奔逃走。

 父親追上來，趕緊撲到躺在地上的李老蔫兒身旁。只見他滿頭是血，臉上有個血洞，還在滋滋冒血。父親趕緊用手去賭臉上的血洞，血順著指縫湧出。鄉親們陸續趕來，有些上歲數的老人比較有經驗，蹲下身，看李老蔫兒的脖子，雖然都是血，但摸了摸，沒什麼事。

 原來，灰狼咬住李老蔫兒脖子的時候，上顎的尖牙咬破臉，刺出一個洞，下顎的尖牙恰巧咬在他棉衣上的一顆銅釦子。銅釦子擋住尖牙，保護了脖子。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李老蔫兒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命保住了。

 養了幾個月傷，李老蔫兒漸漸康復，可是性情大變。原本活潑好動的他，變得蔫不拉幾，就好像被嚇走的幾個魂魄永遠也回不來了。他總是低頭耷拉腦，不言不語。長大後，話稍稍多了點，但是說的時候總是慢慢悠悠，永遠不急不躁。

 那是李老蔫兒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如今，他與狼又一次近距離接觸，也許是進過一次狼嘴，熟悉狼的氣味，他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趙有地則不同，看到這麼多狼圍過來，他兩條腿直打顫。大腦裡一片空白，停止思考，不知如何應對。

 李老蔫兒看到趙有地被嚇的慘白的臉色，知道他被嚇傻了。於是拉起他的手，拽著他往一匹個頭較小的狼那邊退去。

 狼群也許是很自信，它們並沒有加強二人退去方向的力量，以為任何一位成員，都可以很輕鬆的對付兩個已經嚇破膽的人類。

 李老蔫兒非常鎮靜，他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從衣服兜裡拿出火柴，非常迅速地划著，點燃早已滅掉的火把。

 火把的亮光，在大白天里根本看不出亮度，但是，李老蔫兒用火把點燃了周圍的枯草。頓時，熊熊大火猛烈燃燒。狼群被燃燒的火焰驚嚇到，它們紛紛退縮。但是，站著石塊上的頭狼一聲長嘯，狼群又開始縮小包圍圈。它們雖然很怕火，但好像更害怕它們的頭領。

 李老蔫兒拉著趙有地，趁著大火，從小一點的狼身旁迅速闖過。那頭狼猛地撲過來，李老蔫兒用手裡的火把擊打它。狼頭部的毫毛被火焰燎了一下，它嗷嗷怪叫，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