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觀德
怕林觀德蹲得累了,楓明兒拿了條椅子讓她坐下,楓明兒邊拿椅子邊道:“其實也非大事,只是說出來肯定是要叫主子糟心,但我們想著有關主子姐姐的事情總是要讓主子知道的。”
林傾傾的事情?林觀德不知道林傾傾會有什麼事情。
她眉頭緊皺,只聽楓明兒娓娓道來,“當初猜到主子遭遇不測之後,十五潛入林家府邸,然恰好那天撞見林傾傾闖入林府,後來她好像也知道了主子被害,當場哭昏了過去。十五在暗處聽得林永善和林黃氏在外頭編排是非,他們說......”楓明兒頓了頓,終歸是有些遲疑,見楓明兒卡在了這處,林觀德有些著急,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楓明兒只能看向了十五,示意他把那日聽到的話學給林觀德聽,十五見此依言學起了當年那二人的話,“那林黃氏先說:‘好在當初把傾傾寫給林觀德的信攔了下來,否則她們感情這樣深厚,定叫那林觀德發起瘋來把傾傾攔了不讓入宮。’”
“後林永善便說:‘你少說幾句話吧,這件事情總歸是我們對不住傾傾,她這輩子也不求什麼,唯一求得便是和那韓為的事情,若不是二房三房那幾個都是些蠢笨的,哪裡入得了宮,不然我也就應了她了。’”
林傾傾和韓為的事情?那是什麼事情?林觀德為什麼一點都不知曉此事。
此事定是林家人故意瞞她,他們口中攔下的信件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林觀德想了許久,以往林傾傾都會在自己出遠門的時候寫信修書,唯獨十四歲在江西九江府白鹿洞書院那回,卻沒有收到過林傾傾的信,想來林黃氏口中攔截的信件便是那封。
她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什麼林傾傾不曾寫過信給她,如今才知道竟是被林永善他們攔住了。
楓明兒那邊從櫃子裡頭翻找出了一封信件,信件發黃暗沈,看上去已經有些時日。
楓明兒說道:“那天十五聽到他們說有信,便去林永善書房那處搜尋了一番,果不其然在壓箱底的地方摸到了這個。”
泛黃的信封紙上有些褶皺,上頭寫著“吾弟觀德親啟”的字樣,林觀德一眼就認出了此是林傾傾的字跡。
這封信件看著已經有些年歲,想來是林永善當初藏下之後便忘了這一回事,這才給了十五機會將此信物歸原主。
林觀德顫抖著手打開了信封,外面的封條早就已經被打開過來,明明是幾年之前寫給她的信,而她如今才見到。
信紙上的內容簡短,不過寥寥幾句。
“觀德吾弟,見字如晤,展信舒顏。不知吾弟遠在將江西身可安好,又是否順遂如意。前些年月吾在晴明寺上香,偶遭暴雨被困深山,幸得錦衣衛指揮使之子相救,若非是他,吾恐命喪黃泉。正值深春,今日才發覺紅黃碧綠,大地百花新。不知吾弟所在江南天氣如何,想來已近酷暑,知曉你時至夏日胃口不濟,讓白鶴熬些酸梅湯可振食慾。往後再見應是西風天,離亂有時,順頌時祺。”
信箋很短,雖其中信息隱晦,但林觀德一眼便悟了出來。林傾傾對韓為生出了情誼,這是她第一回開口向自己求些什麼,然而這封信被林家夫婦昧了下來,最後未曾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