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辦特辦(第2頁)
林永善每日散值之時,只有林觀德會在門口等他歸家,他便會笑著把林觀德舉到了肩上。如今歲月飛逝,林觀德也從當年那個豆大點的小屁孩變成了如今這般不近人情。
林永善始終覺得林觀德和林觀月不是一人,只有林觀月是她的女兒,而林觀德好像只是林家的一把利刃。
他被戳及了痛處面色有些難看,只能挺直了背板高聲道:“送客!”
謝明是謝家的小侯爺,是不近人情的大理寺右少卿,他百般能耐然而卻不能在林觀德這般境地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林永善一聲令下,他斷然沒有再能呆在這裡的道理。然他卻始終放心不下林觀德,只能回了府派千恆盯死了林府的一舉一動。
這一夜林觀德的院子始終不得安寧,林傾傾一直守在她的床邊,而十四則跑裡跑外,又是熬藥又是換藥布。
林觀德夜裡又起了高燒,奈何那藥始終喂不進去,湯水進了肚子裡馬上又被吐了出來,她趴倒在床上腦中只剩了一片雪白,反反覆覆幾回林觀德也漸漸沒了力氣再折騰下去,只恨不得昏死過去才好。
此刻已經到了子夜,期間林永善來了幾回,看著林觀德的樣子皆是無奈嘆氣搖頭離去,再後來便也歇下了未曾再來過了。只林傾傾一刻也不敢閤眼,只能硬生生地在這裡熬著。
“大小姐,你先歇息會吧,這裡有奴婢看著。”十四見這林傾傾眼睛都熬紅了,只先勸她下去休息。
然而林傾傾哪裡肯走,只輕聲道:“她如此我又如何睡得下去,沒事我就陪在她的旁邊。”
林黃氏不顧林觀德的死活,林永善也已經歇下了,闔府上下竟只有林傾傾一人陪在她的身邊。
十四見此也沒了辦法,只能去外頭等著了。
林觀德這處的房屋亮了一夜的燈,只在晨時早朝之前,那林永善又來了一趟。
林傾傾一夜未眠,而林觀德只此刻也沒了動靜,只倒在了床上。
那林永善見此顫顫抖抖地伸手去探了探林觀德的鼻息,那斷斷續續的微弱鼻息噴在指尖他才心下一鬆。
林觀德熬過了那最難熬的一夜,後面幾天身上的燒也漸漸地退了下去,只不過是人看上去還沒有什麼精神,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楊昌平在七月初旬的時候在午門抄斬,那天是一個晴朗的時日,這位執掌了幾十年風雲的老祖宗此刻終於人頭落地,而新一任的司禮監掌印則由陶保頂上。
先前因楊昌平一人坐大司禮監,導致掌印一職的權力遠遠超出了幾位秉筆,幾位秉筆的勢力同司禮監下的東廠提督比起來甚至還不如,是以最後才讓陶保得了這個便宜。
楊昌平的名聲難聽,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無甚人會同情惋惜,同他一起蠅營狗苟的錢步勇最後也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太后這般年紀卻還妄圖把持朝政,隨著楊昌平的倒臺,太后如今便也只是個太后。
而建文帝自是不會忘記林觀德那天在太和殿替他受的五十大板,這五十板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眾口,也剷除了楊昌平。林觀德藉此直接入了內閣,如今任大理寺左少卿兼文淵閣大學士。
俗話說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招險棋林觀德走得不可為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