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

 同心

 黃貴全說道:“小侯爺說的是,我自是錯了無話可說。事到如今,我也認了。”說完便不再管只拂袖而去。

 黃貴全如今早已沒了當年的心氣,歷經千帆,哪裡還能尋到一點當初的影子。

 他雖說也是被權勢裹挾的苦命人,但做的這些惡事卻都不可否認。

 林觀德又何嘗不是另一個黃貴全。她試探地向謝明問道:“謝兄覺得該怎麼辦呢?”

 謝明冷聲說道:“林公子方才不也說了,自考成法被廢,那便是給了他們鑽空子的機會,便是抓了黃貴全也還會有下一個黃貴全。”

 “那謝兄這是打算不管了嗎?”

 他們如今尚未有一官半職那便是想管也管不來了,況這人的後臺是徐次輔,就算把這事情同謝侯爺說了,他也未必能管,所以這黃貴全才敢這麼囂張。

 便是暴露了嘴臉也有恃無恐,打量他們不能把他如何。

 謝明深深地看了林觀德一眼,反問道:“林公子不是有本事嗎?你若是都管不了,那我又何德何能。”

 林觀德被他噎了一回,嘀咕道:“還說我整日就知道陰陽怪氣,自己不也一樣嘛……”

 謝明自是聽到了這話,他揚眉問道:“你嘀咕什麼呢?”

 林觀德假裝沒聽到,去扶起了還跪在地上蔣知禮,旁邊黃府的下人適時遞上了鑰匙,林觀德替他解了枷鎖,便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吧。”

 蔣知禮說道:“不用了公子,今日之事多謝你們,救命之恩來日必湧泉相報。”

 林觀德聽他這麼說,湊到他的身邊悄悄說道:“此話當真。”

 蔣知禮點了點頭,“自是當真。”

 林觀德抬手掩嘴同他小聲說道:“那好,今日這裡你只管把我當成你的恩人便是了,他們都不作數。”

 林觀德自以為自己很小聲,然而這會屋子裡靜得出奇,況除了李穆晚外哪個不是習過武的,耳聰目明自是聽得清清楚楚。

 陳娟無語道:“林公子,你這也忒不要臉了……”

 林觀德見被拆穿,轉身拉起了蔣知禮,對白鶴說道:“白鶴,我們送蔣公子回家,他的娘子還等在家中呢。”

 白鶴見此趕忙跟上二人步伐,三皇子也要跟上,卻被林觀德勸道:“先別跟來,我們速速就回。”

 謝明見林觀德這副偷偷摸摸的樣子,哪裡不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不過是想挾恩圖報說些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謝明唇邊勾起一抹壞笑,說道:“天色晚了林公子一人上路恐不安全,我們同你一起去。”

 說罷便出了門。

 幾人上了馬車,林觀德縱是想找機會同蔣知禮說話也尋不到機會。

 林觀德只能坐在馬車中問些別的事情先,她道:“你同那位姑娘是打小就在一起的嗎?”

 蔣知禮回道:“我的父母在十二歲的時候死了,那年大旱,衙門只知徵收稅款,不曾管過百姓死活,若繳不上錢,他們便砸了我們的家。家裡的糧倉已經空了幾日,父母迫不得他們讓他出門跑到親戚家求救,好心的親戚給了我一碗米糧,然而等我再回到家中的時候他們已經早沒了氣息。”

 蔣知禮的父母終究沒能熬過那個夏天,就那樣死在了兒子面前。也難怪這蔣知禮這麼痛恨黃貴全,若黃貴全沒有逼著他們繳稅,或許他們還能多熬上幾日。

 他繼續說道:“我與小君的婚事是幼時定下的,雖然我的父母死了,但她卻不曾嫌棄過我,反而時常來幫我,我們本定好若今年秋闈中了便成婚,未曾想竟被那賊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