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書呆子大意被暗算 父子攜力抓捉內賊(第3頁)
周伯夷不由地心頭一陣悸動,問:“有啥問題?”
“棉花中摻入了不少沙子和水,棉花溼得無法入庫呢!”
周伯夷放下電話就朝倉庫趕去。一堆工人圍在倉庫的門口,指手畫腳地叫嚷著:“這種摻了沙子、澆了水的劣質皮棉,如何能紡紗麼?”
“這是誰進的貨啊?準是吃了回扣了!”
“這棉花得梳多少遍才能用啊?”
倉庫站臺的地上,堆放著幾包已經打開的棉花包,邊上有一堆沙子。潮溼的棉花包皮沾了不少汙垢。周伯夷伸手捏了一把棉花包,手都溼了。他揭下了包皮,有不少沙子散落在地上。他喊道:“退貨!打電報,全部退貨!”
周天瑞也來到了現場,查看了棉花,說:“退貨?退給誰呀?你定的貨,還能找誰算賬呢?”他轉身對嚴經理說:“你抽調十來個人,把這批棉花除沙、曬乾後再入庫。”
“虧的重量怎麼算。”
“按實際進庫的重量入賬,差額做了損耗吧!”
“這損耗也太大了,怎麼做呢?”
“按實際差額做,我來簽字吧!”
周伯夷跟在周天瑞後面走進了寫字間。周天瑞問:“說說吧,怎麼會跌這麼大的跟頭呢?”
周伯夷把收棉花的經過敘述了一遍,周天瑞問:“那麼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呢?”
“問題出在我大包大攬,讓宋紹基鑽了空子。”
“你不是要撤換他嗎?”
“我本意是要讓他以為又成功地躲過一劫,讓他放手去做,才好收拾他。”
“我看還是你和蘇會計今晚就趕往南陽,全面剛接手南陽站的管理。同時,發電報讓宋紹基明天就坐火車到上來,我給他來個三堂會審!你到南陽去查發貨的經過,凡涉及貪瀆案的人全都送警察局,要把歷年來的老帳都算清楚了。”
“這動靜鬧得太大了。”
“我要拿宋紹基給全公司做個樣版,看誰還有膽敢吃裡扒外,做這樣的事情!”
“那我就去安排。”
周天瑞望著周伯夷離去的身影,心裡很是鬱悶;兒子們還是太嫩了,要擔起公司管理的重擔,還須經過磨礪方能堪用!
周伯夷和許會計再次趕到南陽,在離車站不遠處借了旅館。周伯夷略作安頓後,即打電話把南陽站的會計趙菁,叫到了房間來談話。趙菁滿腹狐疑地來到了周伯夷的房間,畏畏縮縮地站在門邊不敢就坐。他眼光掠過周伯夷,心裡就是一陣抽搐,身體發軟直想往下墜。周伯夷接連兩次趕到南陽站,讓他感到大事不妙。周伯夷詢問棉花收購的經過,一談到等級與實際質量不符時,趙菁臉色大變,滿頭是汗,吞吞吐吐地不願意交代。
周伯夷遞給他一杯茶水,直接告知他說:“宋紹基已經回不來了,等待他的是判刑坐牢。你要是不想坐牢,就把你們結夥營私以假充真、以次充好,摻沙子、噴水傾吞公司錢財的骯髒事給我講清楚。我念你是被宋紹基脅迫的,還可保全你;不然的話,你就跟宋紹基一樣,去坐牢吧!”
趙菁思慮了片刻,就交代了。他把宋紹基勾結棉花販子以次充好、摻沙子噴水、侵吞公司錢財的經過。
周伯夷問他:“這次我看好的棉花怎麼會變成摻了沙子和水的次等棉花了呢?”
“你前腳走,他後腳就讓棉花販子摻進去沙子、噴了水,再撒些滑石粉;然後再打包發貨;多出來的棉花就成了他的利潤了。”
“這種事情你們也是熟門熟路了,就沒有被人發現索賠麼?”
“多數情況是買家收了回扣銀子,知道被坑了也不敢發聲的,生怕揭了自己的老底。假如,有不顧死活的買家硬要出頭鬧事的,他就把責任推到棉花販子的夥計們身上,拿幾個夥計開刀問斬,演出戲給客戶看,消了客戶的火,略給些賠償,還能接著做生意。”
周伯夷憤恨地哼了聲,立即讓他在記錄上簽字按手印。隨即,他讓蘇會計帶上證據連夜趕回上海。
宋紹基到了上海,依照慣例先到總公司來見周培康。周培康讓負責總務的人安排他住進了旅館,不露聲色地穩住他。周培康拿到了蘇會計帶回的證據,便立即通知警察局的陸局長去旅館去抓人。陸局長派兩名巡警把宋紹基送進了提籃橋。審問的警察把證據給宋紹基一看,說:“你還有啥說的?”
宋紹基一轉眼珠說:“那是他信口雌黃誣陷我的,就沒有這回事!”
警察把幾套刑具扔在宋紹基的腳前,說讓他試試到底是他的嘴硬還是這刑具硬!說著,警察就把刑具往他身上套。幾套刑具使下來,他便一股腦兒交代了上下聯手勾結棉花販子,貪汙公司錢財的事實。而後,宋紹基被判刑五年,他妻子變賣家產退賠公司的損失。周天瑞召開公司大會把判決書在會上宣讀,以警示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