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兩軍交戰 不斬來使(第2頁)
袁敞發洩了一番之後,覺得這刀鞘髒了,隨手把刀鞘一丟,提著刀衝著周圍的郡兵喊道:“關入犴獄。”
中年漢子臉色數變,終究是沒有反抗,被四周的郡兵用矛杆擊倒,十幾人被繩索串著,在郡兵的監視下,慢慢朝著城內走去。
身邊的騎卒知道袁敞性子,從腰間解下佩刀,單手把自己的刀鞘遞了過去,袁敞隨手接住,把環首刀又插回了腰間。
這時,城牆上的郡兵喊道:“長史,城外那不胡不漢的東西過來了。”
袁敞微微擺了擺手,看向身邊的私人部曲:“去裴裡中避一避,沒我的命令,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響。”
那些騎卒和袁敞多年下來,自然是配合默契,也不出聲,一提馬韁,朝著城牆周邊最近的裴裡趕去。
袁敞何等精明一人,在城牆上看到了範鈞的動作,腦中一過,就知道了他來的意圖。
當即想到,不如將計就計,讓範鈞窺一窺城中“虛實”,到時城外的鮮卑人輕視城中,如能引誘到他們來攻城,那是最好不過。
可惜郡中可用之卒只有千餘,武泉塞倒是還有幾百,都是些精悍的,其餘縣邑之卒,守成之犬耳。
對於王蒼此子,袁敞通過上次相見,對其的感觀頗為不錯,此子能以一伍之卒就夜襲上千人的聚落,加上樑詡對其多有稱讚,說明是個知兵事的。
郡中知兵的不多,張楊算一個,自己也算一個,梁詡算半個,想維繫這偌大的雲中郡,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如今加上王蒼一個,自然能省心省力不少,但此時鮮卑圍而不攻,不過是為了抄掠郡縣之際,看住郡中的軍事力量罷了,王蒼那邊想必也差不多,加上武泉塞太遠,解不了雲中縣近渴。
“哎。”
當家方知柴米貴,轉頭看向城門處,此時那些百姓已經入城,城門處就剩下了些郡兵,但袁敞總感覺哪裡有些奇怪。
忽然,郡兵手中那閃著鋒芒的矛鋒亮了亮,袁敞明白了,是啊,城中兵甲齊備,這“虛實”卻是太實了些,當即衝著這些郡兵喊道:“速去營中找些年老或者年幼的來,讓他們過來的時候不要著甲,兵器也用些殘破的就好。”
郡兵一時間摸不著袁敞這長史在做什麼妖,但他是上吏,自然不能不聽,只能轉身衝著城內軍營走去。
城門此刻又重新閉合,袁敞緩緩走上城牆,城牆作為抵禦外敵入侵和保護性質載體,自然不是隻有一處上下的地方,而是會在多處設置能夠上下城牆的暗道或小道,袁敞走的這處便是牆體中的小道。
上去後先是看了眼城外熱火朝天的鮮卑營壘,復又看向城下,雜亂的貨物、翻倒在地的鹿車中,有一人立於此處,饒有興趣的在其中挑挑揀揀,看見喜歡的就往懷中揣。
似乎是感覺到有目光看向自己,範鈞抬頭向上望去,見一官吏打扮的人立於城牆之上,周邊隱隱以其為中心站立,明白此人應該是郡吏或者長史之流。
代郡和雲中郡離得不遠,中間就隔著一個雁門郡,加上都是邊地,不設丞,而設長史。這些基本的常識,作為世家子的範鈞自然明瞭,雖然家道中落,但範鈞也是吊過書袋,上過大學的,平日裡都是自詡世家大族出身。
見那官吏不說話,範鈞心想:此人是個不好對付的,當即先入為主:“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吾乃日律部使者,城頭上可是本郡長史?”
袁敞也不回應,從身邊的郡兵手上拿過一張角弓,又從其身後的弓囊中抽出一支箭矢,虛拉了幾下,但沒空放,這角弓質量尚可,射到城外幾十歩內的那人還是沒問題。
作為長史,射御之道自然尚可,雖不說精通,但袁敞的射術在郡府眾官吏中也算是數一數二,唯一能與他一較高下的自然就是張楊了。
範鈞只看見那官吏往後退了幾步,因為角度的傾斜的原因,看不見人影,心中有些不快。
又看見那官吏的身影顯現,但其手上張弓搭箭,對著自己瞄了一瞬,其手中箭矢就脫手而出,城下的範鈞心中叫苦,趕緊往一旁的空處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