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亡(第3頁)
危難之際,朱杆兒哪裡還敢有半分猶豫,選了前排一個身材最高大的,待對方靠近,馬上鬆開了早已瞄準的弓箭。
“啊!”羽箭直直貫入胸口,再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張典計,俺瞧得清楚,就一個人,後面那石頭上還躺著一個,兩匹馬,可高可壯哩!”
“嘿!落單的胡狗還敢還手!爾等一起上,他還能都射死不成!弓手呢,給我射!招子放亮些,休要射到老子的馬!”那典計有些氣急,似乎不願意在這裡耽誤時間,連連催促起來。
朱杆兒躲開對方兩名弓手的還擊,又連射幾箭,這次對方有了防備,卻只射中一個,還沒死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對方此刻已經衝到樹林邊緣,三面圍困,不到二十步了。
不能扔下身後還有氣的瑜哥,林子裡上馬也施展不開,朱杆兒只能扔下長槊,左右各持一把環首刀,深吸一口氣徑直向中間衝去,那典計就跟在包圈外五步之內。
朱杆兒只低頭猛衝,二十步的距離,也就在幾息之間,對方弓手根本來不及反應,而迎面的三人只是下意識地往中間聚集,離長矛還有兩步,朱杆兒猛地一躍,左手持刀盪開對方三人將刺未刺的長矛,右手刀已經送入中間那人的喉嚨之中,透背而出,隨即發力右掃,竟然直接切開了那人的半個脖子,尚有餘力的刀尖又劃開了另一個人的脖頸動脈,猩紅的鮮血噴湧而出,朱杆兒掄起左手的刀子,又用力劈砍下去。
剩下一人慌忙之中抬手抵擋,只聽咔嚓一聲,長矛應聲斷裂,卻也改變了環首刀的去向,一下子砍在對方肩甲上,斷成兩節,朱杆兒也不猶豫,抬手就把半截斷刀擲向躲在後面的典計,同時抬腳踹倒已經被砍得趔趄的對手,剛要上前補刀,後背的箭傷突然一痛。
“抓住繩子!”朱杆兒擲刀之際,右側身後一箇中年漢子甩出繩網,厲聲大喊。
更左邊的小孩約莫十歲,是個機靈的,接起繩索繞著樹幹就跑。朱杆兒來不及回身去砍繩索,這種捕獸的繩網哪裡是一時半會能砍斷的,只能繼續前衝以防止被繩網纏住全身,奈何後背插著的羽箭已經被掛住,強行扯了出來。
“啊!疼疼疼!”朱杆兒強忍疼痛,那典計倒叫喚起來,腿上插著斷刀。“快!快給老子網住他,胡狗恁地兇悍!你們不是捕過大蟲嘛!哎呦呦”
須臾之間,兩死一傷,對方明顯被震懾地不敢上前,只有兩三個獵戶出身的死命拽著繩網,此時混戰在一起,弓手也失去了作用,一時之間,局面起來僵持,竟有點像老鷹捉小雞。但這種僵持明顯是不利於朱杆兒的,拖得越久,震懾作用就越小,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動靜這麼大,引來晉軍真就走投無路了。
朱杆兒心知不能再拖,瞅準機會,再次向那典計衝去,前面擋著四個矛都拿不穩的瘦弱農人,不足為懼。這次他沒有再用力揮砍,只用左臂一覽夾住幾支矛頭,就著衝刺的慣性用力一推,四人便都仰面倒下,那典計正瘸著腿往後急爬,再有兩三步,就能解決掉。
突然朱杆兒腳下一沉,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竟是倒地的農人不顧死活地拽住了他的右腿,就差了這麼兩息時間,繩網裹了上來。
“典計,走,走啊!”
一陣慌亂過後,五個漢子分開左右,如拔河一般勒緊繩網,朱杆兒被網在其中,徹底沒了轉圜空間,持刀的右手被死死纏住,連抬頭都困難,更不用說背上再次被擠壓撕裂的幾處箭傷,一時劇痛難忍,又動彈不得。
那典計此時得意起來,叫人攙扶著走到了朱杆兒當面,似乎怕對方再次發狠,離著兩三步便停下,“啖狗屎的秦賊,你倒是兇悍,還不是被耶耶我所擒拿,哼!”斜眼向左右一看,指了一個剛才沒出力的瘦弱漢子,“你,上去把他耳朵割下來!看著不像胡人,這幅身板,肯定能買……”
話音未落,一道迅疾的箭矢從朱杆兒身側鑽出,一箭封喉,其力道之大,箭翎沒入血肉。
姜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