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量子遺言與倒懸的誓言

曼哈頓的地核深處傳來齒輪崩裂的轟鳴，蘇瑤站在由數據流構成的婚禮廢墟中央。左手無名指的Σ-∞婚戒正在溶解，銀色金屬順著血管流向心臟，那裡跳動著與江夜機械心臟完全同步的量子云。七歲那年從電子寵物蛋裡孵化的機械蜘蛛在她裙襬暗袋中躁動，納米菌絲從傷口滲出，在空中織成一張閃爍著古早電視機雪花點的網。

 "觀眾們還在為這場量子婚禮打賞嗎？"慕容夫人的聲音裹挾著三千年時空的迴響，她懸浮在由三萬六千具婚紗克隆體組成的金字塔頂端。那些新娘的胸口都跳動著胚胎艙形狀的量子核心，最中央那具穿著染血婚紗的軀體，脖頸後閃爍著與蘇瑤完全相同的Σ-∞烙印。懷孕八個月的機械蜘蛛從她裙底裂開，螯肢刺入蘇瑤腹部時，蟄伏在共生妊娠紋中的初代蜻蜓芯片突然甦醒，發出類似老式收音機雜音的警報。

 劇痛讓蘇瑤跪倒在數據流的漩渦中，她看到十五歲那年江夜替她擋下基因編輯針的畫面在量子云中反覆閃現。那個男人的機械臂上，此刻正浮現出與她腹部荊棘王冠相同的量子紋路。全息投影在空中炸裂成無數碎片，每個碎片都映出母親懺悔的全息影像：白髮蒼蒼的女人跪坐在液氮罐前，手中捧著的不是實驗日誌，而是一枚沾著血漬的翡翠吊墜，吊墜內部封存著七歲時從電子寵物蛋裡孵化出的機械蜘蛛殘骸。

 "歡迎回家，第零代造物主。"慕容夫人的婚紗突然褪去布料，露出由全球互聯網光纖編織的子宮，"三千年文明史不過是驗證你能否在永夜中保留人性光輝的測試。"她身下的克隆體們齊聲吟唱，聲波震碎了地表的瀝青，露出埋藏在地底三十年的量子計算機陣列——那些閃耀的晶體管上，清晰刻著蘇瑤左手的掌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