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孽海花

 青銅巨門在身後轟然閉合的剎那，林墨嗅到了蘇瑤髮間殘留的合歡香。這是大婚那夜她親手調製的香粉，此刻混著血腥味在密閉空間發酵，竟催生出妖異的淡紫色霧氣。他握緊掌心血玉珏，裂隙中滲出的液體在地面蜿蜒，勾勒出沐家禁地那口鎖龍井的輪廓。 

 \"三百年前，這裡發生過同樣的抉擇。\" 

 蘇瑤的嫁衣無風自動，後頸浮現血色卦象。她指尖輕點虛空，霧氣凝結成鏡面，映出令林墨肝膽俱裂的畫面——沐雲歌抱著雙生子站在井邊，將女嬰遞給慕容嫣時，井底突然伸出纏滿符咒的龍爪。 

 鏡中景象突變：二十年前的雨夜，真正的林墨早已溺斃在井中，而現在這副軀殼裡，住著被換魂的慕容氏遺孤。腹中胎動驟然加劇，林墨看見自己腹部裂開蛛網紋，鑽出的不是嬰孩，而是半截青銅鑰匙。 

 \"這才是打開命盤的鑰匙。\"蘇瑤的龍尾纏住鑰匙，鱗片與青銅摩擦出火星，\"沐家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煉製的從來不是法器\"她突然咳出帶鱗片的黑血，地面血漬竟化作遊動的蠱蟲，啃食起青銅門上的古老銘文。 

 林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如開閘洪水：六歲那場大病後，每月朔日被灌下的不是湯藥，而是混著慕容瑤心頭血的蠱漿。祠堂暗格裡的族譜缺頁，此刻在腦海中補全——歷代沐家主的正妻，名諱皆被硃砂改寫為\"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