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影藏身 作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目標
寒江雪一臉震驚,他哪裡來的大哥?
但眼前的貓妖氣勢洶洶,他竟下意識覺得要說話,還是先問一聲的好。
寒江雪怯怯問:“我可以說話嗎?”
虎玉鍾矜持一點頭:“說。”
“我好像是隻小兔精,你是貓妖,我們怎麼會是兄弟呢?”寒江雪最大的疑惑!
你是貓,我是兔,我們能是一窩的嗎?
“好傢伙!聽你這語氣,跟貓做兄弟你是嫌棄上了?”
虎斑貓喵嗷嗷,寒江雪連忙擺手。
“不是,我就是不懂嘛!”
虎玉鍾深吸一口氣,決定耐著性子解釋,不說清楚,這笨小兔怕是見到阿孃都認不出!
“因為你是阿孃撿回來的小兔子!我和阿孃都是貓妖!你是失憶了,所以才會什麼也不知道!”
寒江雪張開嘴,像是因為物種不同大受打擊,但那微顫的嘴唇,說出口的卻是:“我阿孃原來不是一隻大兔子?!”
寒江雪的想象裡……他見到他阿孃時,阿孃會是很威武,很強壯,很美麗的大兔子。
可現在要是換成一隻很威武,很強壯,很美麗的大貓咪,好像……也很棒!
寒江雪接受得很快。
“好啦,這些閒話到此為止!我時間不多!”
虎玉鍾咳嗽一聲,直如主題。
“我與你大姐一起入了這無界相相生之後,就著了道……”
神氣的虎斑貓望著一臉茫然的寒江雪,舉起肉墊示意寒江雪別發問。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無界相相生是什麼,但還記得阿孃!”
要不是剛才寒江雪這臉誰都仿造不得,進來的時候嘴裡還說著“阿孃”,虎玉鍾是不會這麼快確定寒江雪的狀況的!
“我現在每天只能保持一刻鐘清醒,但經過我一路堅持尋找,發現阿孃應該就在這宮中!”
“你阿姐原來也與我一起,可是她修行的法子不同,不能睜眼,但妖力最強!與那一狐禪師化身相鬥時,被那畜生騙得睜了眼,對視時鑽了空子,讓她入了二重境,如今神智混亂,以為現下只她獨自一個孤軍奮戰,把所有人都當做是一狐禪師的化身看待!”
“她守著的那小院,就是阿孃所在之處!”
“至於那院子在哪……哪……”
虎玉鍾突然停下了話,那雙因為緊張而保持的豎瞳,也漸漸放鬆,變得圓圓噠!
眼前的虎斑貓不說話,寒江雪還等著呢,卻見那虎斑貓突然眨巴著圓眼鏡,對著寒江雪萌萌地“喵”了一聲!
“大,大哥?”雖然不是很確定,但寒江雪先叫上了。
然後大哥虎玉鍾,當即就在寒江雪的懷裡躺下,熟練地翻出肚皮,兩隻肉墊一下又一下地踩在寒江雪手臂上,又甜又嗲地喵喵叫著。
這很顯然……是在熟練討飯!
寒江雪心裡一陣發酸!
剛才這位大哥清醒時多麼神氣,說話聲如洪鐘,條理又很清晰,現下卻只會討飯!
不知道在尋阿孃的這段時日裡,失了智的大哥在多少人手中輾轉,出賣自己的肚皮,好換一點飯食呢?
寒江雪下意識擦擦眼角,放心吧!大哥!
雖然你還沒把絕密說出來就開始討飯,但我絕不會像那種話本子裡的人一樣,別人不告訴就不知道方向在哪!
寒江雪抬頭看著窗外,他還能看到那點微弱的妖力!
寒江雪剛抱著喵喵叫的大哥站起身,卻聽殿外有人喊道。
“江雪,你在裡邊嗎?”
寒江雪一驚,想起自己頭上的兔耳朵,連忙喊道:“不在!”
寒江雪:……遭了。
殿外的燕飛度點了點頭,邁步往裡走去。
“那我進來了。”
等進得殿中,卻不見寒江雪的身影,只聽得一陣貓叫。
燕飛度看向一側的門縫,便在門縫處看到了少年郎影子。
“二皇子的事已處理妥當,他喝了水,已回自己的寢殿休息了。你可是找到你阿孃在哪裡了?所以跑得這麼快?”
寒江雪輕咳一聲:“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跑一跑!”
聽到燕飛度的腳步聲靠近,寒江雪慌張地摸著自己的頭。
“那個,你先不許動!”
燕飛度已經走到門邊,能透過門上白漿紙看到寒江雪的影子了。
“為什麼?”燕飛度問道。
“因為,因為……”寒江雪的聲音裡像是有哭音了,急的。
只是越著急,那耳朵越是不回去!
燕飛度微眯眼,門上的影子已透出兩隻隨風搖曳的兔耳朵。
他伸出手指在門上輕輕一點,隨後便打開了門。
“原來是在追貓兒嗎?”
燕飛度低頭看著寒江雪手裡的虎斑貓,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寒江雪嚇得手一鬆,虎斑貓從他手上輕巧落地,又去蹭他的腳。
寒江雪磕磕巴巴地說:“我,我的耳朵其實……”
“你耳朵怎麼了?”燕飛度低頭湊近去看,“紅了點,是熱嗎?”
寒江雪:?
燕飛度的面色毫無異狀,寒江雪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那讓他驚慌失措的兔耳朵……已經不見了。
寒江雪肩膀驟然一鬆,微微前傾,被燕飛度伸手扶住。
“可是累了?”燕飛度問。
寒江雪連連搖頭,他彎腰抱起腳下小貓,對燕飛度說道。
“我們先去找阿孃!”
今日怎麼都是要出宮的,想起虎玉鍾說的大姐,寒江雪有種沒辦法靠近阿孃的預感,但總要先確定在哪裡!
跟著那白光前行,寒江雪和燕飛度先是經過了一段紅色的宮牆,然後在第三個拐角時,寒江雪聽到琵琶聲。
彈奏琵琶的人並不想成曲,倒像是消遣,隨意地勾弦,發出一聲又一聲無序卻清亮的聲音。
寒江雪與燕飛度互看一眼,隨後寒江雪就對燕飛度伸出手。
“你是文弱讀書人,怕是上不去。”
燕飛度:……
燕飛度自然伸出手來,放到了寒江雪的手上。
當他們跳上牆頭,隱在燦爛的花枝後時,寒江雪透過花枝的縫隙,看到了那端坐在院中長椅上的女子。
女子烏雲鬢髮,穿著一身梨花白的長裙,手裡抱著一把琵琶。
光看那頭烏髮和皮膚,便能看出她應是一位花容月貌的美人。
至於為何是“應是”,是因為這女子臉上還綁縛了一段三指寬的白色綢帶,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瓊鼻與一點櫻唇。
那原本在自己消遣的女子紅唇微彎,細嫩的指尖在琵琶上輕輕一撥,下一刻便有一道氣勁道朝寒江雪與燕飛度藏身的地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