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落幕 新的開始(第2頁)
林年聽完了,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評價。
‘皇帝’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只是將當說的說完,就不再廢話了。
她本身就不大喜愛談論愛情之事,因為她認為這是無意義的,頂多只能算作滿足慾望的歡愉,或許她因為善於利用愛情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並且行效多次,可終究她還是鄙視、蔑視這種擁有著保質期的情感的。
“我們終究是敵人。”她回過頭,“你知道的,我的確不會說謊,但有些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你。”
“那就把答桉爛在你的肚子裡吧。”林年說,“我自己會去找。”
“就該是這樣。這一次,你選擇了秘黨,選擇了你的朋友們。這是一步險棋,但事實證明最短的路的確是繞一次遠路,離經叛道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皇帝說。
“你在6歲的時候你的姐姐牽著你的手在晚上偷偷帶你逛被櫥櫃燈照亮的商業街一樣,在那個時候你心裡想她就是自己的全部,她帶著你走過一條街一段路,以後就該你帶著她走過一座城一個世界。這也成為了你人生唯一的基石,你唯一的信念,所以你很純粹,做什麼事情都能一往無前。”
“但現在你的信念不再僅限於此了,不再純粹了,在家人的基石邊多了屬於兄弟,情人,朋友的位置。這代表著你本身會更加堅實,凝練。可這也增加了不少弊端,如果有一天,當你曾經唯一的信念與新擁有的一切衝突時,碰撞時,你會怎麼樣選擇?”
“我儘量不會讓那個情況發生。”林年平靜地說。
“可這是必然發生的事情,或者說,她已經發生了。”她輕輕嘆息,片刻的沉默後又抬起了頭,“今天倒也的確是個好日子,或許這也是你的姐姐在暗中給予你祝福迎來的一切?我希望你能這麼想,因為她的確很愛你,也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她現在在哪裡?”林年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皇帝’澹澹說,“你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你可以放心,她很安全,比任何人都安全,沒有受到任何的脅迫,包括我的。”
林年漠然地聽著,沒有為‘皇帝’肆意地去評價自己所愛的人感到憤怒,就像一團平靜燃燒的爐火釋放著亮光和溫度。
“林年...你真的理解你的姐姐嗎?理解‘林弦’這個人嗎?”
她微微仰起頭看向英靈殿那描繪著宏大神話的壁畫,奧丁在八足駿馬上騰躍,雷霆纏繞的神槍刺穿惡龍的胸膛,千萬的屍骨在他們的腳下匯聚成古老永恆的戰場。
“其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她的身上一直有著你所不能理解的矛盾以及謎團,可你總是不願意去過問它們。在以前,你的人生都是圍繞著林弦這個女人組成的,她瞭解你超過你瞭解你自己,所以你自以為你瞭解她。在她行走過的過往路上,你可能早知道她有事瞞著你,但你並不以為意,因為你本就願意接受她瞞著你的所有事情,無論她隱藏的模樣是什麼樣的,你永遠都會無條件地去愛她的全部,這就是你無下限地放任她的理由。”
林年默然不語。
“可現在不同了,你有了新的信條,你有了新的所愛的東西。她或許依舊是你人生佔比最重的一塊,但卻不再是你的唯一。所以你有責任也有動力開始嘗試去挖掘那些曾經避之不談,視而不見的問題了。”‘皇帝’凝望著那盛大的神話之景,輕聲細語,“從今天開始,你已經不再純粹了,所以既定的未來將消融,再向前走就是全新的戰場,誰也無法看見最後終局的舞臺,我很期待,相信你也如此...她也如此。”
“我也會期待的。”林年說。
片刻的沉默,‘皇帝’搖搖頭,“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
林年沒有動作,因為他知道,‘皇帝’本就來去自如,她在被路明非、帕西以及自己制服的時候就可以退場的,但是她主動選擇了留下,接受了這場審判。倒是有種臥薪嚐膽的意思在裡面,又或許她只是單純地想要和林年他們聊一聊,用話術給出一些她為了下一場謀局準備的暗示和陰謀。
“在我離開之前,有什麼話想讓我帶,或者有什麼東西想讓我轉交給她的嗎?”‘皇帝’看向林年側頭問,“如果有的話,包好,用快遞寄到以前的那個出租屋,我會把東西轉交給她的。”
“你會有這麼好心麼?”
“我和你的關係的確很緊張...其實倒也是隻有你對我很緊張。所以這並不代表我和她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相反我和她相處得一直都很和諧,她有什麼學術上的問題時也總會問我,因為我懂得的確比許多人都多上那麼一些。”‘皇帝’歪了歪頭,“她當初有一段時間因為你學習老打架忙得焦頭爛額又要準備考試的時候,可是我幫她作的弊呢。”
林年略微一怔,彷彿在‘皇帝’身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瞬。
“話就說到這裡了。”她垂下了那雙熔紅的童眸說,“可能這一次你對我反擊成功的消息,就是對她來說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吧?在每一年的受罪日她理應得到該有的安慰,以往每一年你都很用心,今年你不在她的身邊,卻是禮物準備得最好的一次。”
“暫時在此別過了,林年。”皇帝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藉由安德魯·加圖索的身體,他轉身與林年對視,“時間已經快到了,‘邀請函’很快就會送到你的手上,很快我們又會見面,不會很久。”
“我會等著那一天。”
‘皇帝’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籠罩著聽證會的領域冰雪般消融了,就像靜音的電視節目重新打開了音量,喧囂和嘈雜一下子填滿了林年的聽覺,他看著面前在領域消退後瞬間如人偶般倒下去的男人,眼中不起波瀾。
帕西和路明非被安德魯·加圖索的異樣給驚到了,他們甚至沒反應過來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就好像之前一小段時間他們完全忽略了對方的存在一樣,這讓他們瞬間心中警鈴大作,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惡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