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女為悅己者容(第2頁)
即使上杉繪梨衣這個個體在生理特徵上已經達到了19、20歲的程度,可在每一年的心理測試上,每一個心理醫生對於繪梨衣的評測結果都是,她的心理年齡大概只在13到14歲左右,是一個不明事理的階段——所以嚴格來說,硬要是將上杉家主此刻忽然的“抗爭”評價為青春叛逆期到了...大概也是合情合理的?
源稚生不敢苟同這種觀點,或許在心中出現這種觀點的時候,便將這個想法掐滅了。
繪梨衣一直都很聽他的話,因為他是繪梨衣的兄長。在日本的文化之中,兄長即為強權,為妹系角色所崇拜所尊敬的家中第二大的話語權,其威望只在一家的頂樑柱,也就是常見的父親角色之下,就算是為母的角色也會在兄長的權威下稍次一名。
尤其是源稚生自詡扮演兄長這個角色,他是基本合格的,無論是他基於世俗眼光標準下的自我批判,亦或是他人目光中的評價,源稚生作為上杉繪梨衣的兄長都是合格的,而事實呈現出的繪梨衣這個妹系角色也是佐證了這個事實。
無論是上杉家主人上杉繪梨衣的意見並不重要,在涉及本家的各種大事上往往都會出現家主投票的環節,一般情況下上杉家的一票其實屬於源稚生,源稚生想怎麼做,繪梨衣總是會贊同,而往往橘政宗想怎麼做,源稚生也會贊同,這就導致了蛇岐八家三大姓的三張最重要的抉擇票永遠都是處於統一的狀態,這也是本家在這麼多年以來,之於各種大決策的方向決定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太大分歧的原因。
今天的會議,也將是一場足以確定蛇岐八家今後走向的關鍵點,繪梨衣的出席至關重政宗先生大概也在事前囑咐過繪梨衣這件事,多半也會以源稚生這個兄長的名義勸導繪梨衣聽話,就和往常一樣跟在源稚生的後面投票就好了,其他都不用多想,投完票就能回來玩她最喜歡的ps遊戲。
可現在,繪梨衣並沒有如約地出現在會議上,而是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這就很讓人奇怪了。
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還是最近因為太忙於處理猛鬼眾工廠的事情所以冷落了繪梨衣?亦或是乾脆就是上一次會議討論是否就猛鬼眾的首領出動繪梨衣以“誘餌”和“毒藥”的身份進行誘殺的事情不滿意了?
源稚生坐在推拉門前思考了許久,依舊得不到一個答案,但思來想去問題始終是盤旋在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基礎上,最終也是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門內繪梨衣依舊沒有回應,直到源稚生在門外靜坐夠久,久到他認為時間差不多了,伸出手拉住門把手,悄無聲息地震斷了內裡的木製鎖釦,無聲將木門拉開,見到了裡面對鏡獨坐的繪梨衣。
在見到女孩的模樣時源稚生稍微怔了一下,表情有些莫名,但最終還是無聲地嘆了口氣,起身走了進去。
他悄無聲息地坐在繪梨衣的身後,也是梳妝檯前,源稚生默然看著鏡中的女孩,那被奇奇怪怪的化妝品染得奇奇怪怪的臉頰,白到像是藝伎般粉底,再加上即使很努力但看起來依舊像是蘋果一樣的腮紅,和過於鋒銳和粗狂的眉筆留下的痕跡,整一個就是用力過猛後會出現在20世紀末香港電影裡對於過分妝容的醜女的形象。
可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麗質就是主角的料子,即使在臉上畫上那麼過分的妝容,卻依舊能從那粉底下分辨出那如寶石般美麗的胚子來——當然,這也可以被認為是源稚生作為兄長在心中為自己不懂化妝但卻硬要這麼做,搞出笑話的舍妹的一種辯駁和心理安慰。
源稚生站在繪梨衣身後,撩起了她的頭髮,那本該是暗紅色的順滑長髮如今卻呈現出了一種奇怪的黃色,有些像是澀谷哪個犄角旮旯裡不負責任的理髮店給那些窮於經濟又幻想特立獨行的暴走族們染出來的沒有質感的顏色。
側眼見到一旁地上的染料,或許源稚生還得把這個標準降低一些,因為他揉捏那長髮的手掌裡已經沾上了褪下來的淡黃色。
很明顯這些附著在原本暗紅的漂亮長髮上的顏色乾脆就不是染的,而是直接的像是油彩筆蓋在了白紙上一樣塗抹上去的,因為髮色基底是暗紅這種色域更深的顏色,所以如今呈現出的這種黃色才會那麼的奇怪。
這樣很傷髮質,即使對於血統特殊的上杉家主來說,也沒有什麼理由會在染髮上降低標準為用顏料去往柔順的長髮上塗抹。
可這大概是繪梨衣唯一能想到的自己悄悄能做的辦法了,畢竟沒人會贊同她這出格的做法。
“怎麼搞成這樣子,這幅樣子可沒有辦法參加一會兒的會議。”源稚生沒有去責問和抱怨,而是輕聲的以一種安慰的態度去問面前靜坐的女孩。
他撿起了地上的紙巾,擦拭著繪梨衣頭髮上的染料。
鏡子中的女孩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表示什麼情緒,可透過那張妝容下的臉頰,熟悉她的兄長依舊明白她現在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