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小紅帽（8）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冥青,我們中午吃魚吧。”
清晨的露珠掛在草尖上，林子裡起了一層霧。鴉透穿著紅色斗篷走在冥青身邊，說這話時正拿著地圖，尋找著圖上有水流的地方,找到之後有些高興：“我們走快點的話,中午之前就能到。”
最後一句話說完,冥青才收回四處觀察的目光，“早上拿的蛋糕呢？”
鴉透拍了拍隱藏在斗篷下的竹籃,“在這裡。”
他們離開得很早,匆匆在獵人家裡用過早餐後便收好東西離開,只是臨走時鴉透被女主人塞了一些蛋糕和葡萄酒,此時正放在鴉透挎著的小籃子裡。籃子裡的食物足夠鴉透支撐到明天下午,再去尋些別的就沒有什麼必要。
冥青語氣聽不出是在反問還是在嘲諷：“不夠吃？”
“你昨天說過幫我抓魚的。”鴉透說得很理所當然，他把地圖小心翼翼疊好後收起來,隨後稍稍往前走了一點,斜對著冥青，“而且相比較蛋糕，我更喜歡吃你做的魚。”
很直白的一種誇讚，卻頭一次沒有出現鴉透意料之中的反應。
冥青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他從出來後就一直在觀察周圍，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覆，而是沉默了一會兒L給出一個不確定的答案：“能抓到就給你做。”
……
他們出來得太早,走了好一會兒L後天氣才熱起來。
鴉透把衣服裝好放進貼身的包裡,步伐歡快地在林間穿梭，和後面的冥青截然不同。
從昨晚開始，冥青就沒什麼表情。今天出來後更甚，經常會停下來觀察四周,又會盯著某處一動不動。鴉透曾無意中和冥青對視過，狼人眼裡的陰狠以及殺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光是看一眼就頭皮發麻。那些情緒顯然不是對著他，但它們卻是讓冥青煩躁的根源。
在足夠多的負面情緒讓心中的天平不穩定後，那計劃也會跟著提前。
鴉透很清楚這些，所以從小木屋出來到現在，他都跟冥青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經常會裝作被森林裡的風景吸引跑遠，等到冥青喊他時他再回來。雖說進度被拖慢，但足夠安全。
【從小木屋出來到現在兩個小時，冥青停下觀察20次，眼睛往呀呀你身上看了15次。這15次大量集中在霧散開時以及你們經過第一顆大樹後，那棵樹上有被野獸抓過的痕跡。】
001跟鴉透說明情況時，他正蹲在一顆樹邊看蘑菇。黃色的蘑菇長在斷裂的樹幹上，佈滿了一片，長得大大小小的形狀不一，看的讓人極其不舒服。
“可以具體查到是哪種動物嗎？”
【根據前面樹幹上遺留的毛髮，以及地上的腳印來看的話，有八成概率是……】001頓了頓，【狼人。】
他們一直按照地圖上走，根據地圖畫出來的範圍來看，狼人的部落離這裡還有些距離。
鴉透疑惑：“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001搖頭，【但狼人會擴張領地，不排除狼人在部落周圍巡視的可能。狼王更換，擴張領地在預料之內。】
“是有突變因素嗎？”
新上任的狼王打敗了舊狼王，通過擴張領地等手段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在族群中樹立威嚴。而這些新擴張的領地，自然不會出現在鴉透的地圖中。
這些變化完全不在副本的設計內，在只有一條主線的副本里，連狼王更換的設定也沒有。
如果真實情況如001所說，狼人領域開始擴張，那作為曾經的狼王聞到死敵的氣味而變得焦躁就合理了。從最開始的不確定，停下來反覆探查，到後面確認之後的煩躁，冥青一定會採取什麼行動來報復坑了他的新狼王。
而這份報復的前提是冥青的實力達到曾經的巔峰水平。
至於怎麼迅速恢復戰力巔峰，對本來恢復速度就異於常人的狼人來說，自然是進食。
[食物備選]鴉透：“……”
他蹲在蘑菇邊，快自閉成了一朵紅蘑菇。
001終於後知後覺過來，有些驚訝地看向鴉透，剛準備說些什麼，餘光看見站在鴉透背後不遠處的冥青，立刻提醒：【呀呀！】
鴉透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過頭，冥青趁機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鴉透身後。
狼人的速度很快，鴉透連冥青怎麼走過來的都沒看清，只覺得手腕被握住，整個人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被按在了樹幹邊，轉過頭還能看見成片的蘑菇。
兜帽垂下，張開的嘴裡可以清晰看見尖利的牙，金色的瞳孔裡是鴉透看不清的情緒。
狼人撲上來太過於突然，輕鬆就按住了瘦弱的人類少年，使他無法動彈。
短短几秒內，鴉透耳邊迴盪起一陣一陣心跳的跳動聲。
“咚。”
“咚。”
跳得一下比一下快，也越來越響，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
他們維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冥青只是把鴉透按住，卻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他們離得很近，冥青俯下身偏頭就能咬住鴉透的脖子。
耳邊只剩下了即將失去掌控的心跳聲。
受到驚嚇，鴉透的眼睛瞪大，別捏的姿勢讓他格外不舒服。他小心動了動，卻被冥青一句低聲呵斥嚇停。
“別動。”
鴉透不動了，他的視線有些不安地對上冥青的眸，在對視的時間裡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特別小聲說了句：“但是這樣我不舒服。”
冥青一頓，手上鬆了幾分力道。然而在鴉透鬆了口氣的時候，又抓住了鴉透的手。
鴉透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上，隨後又看向冥青，疑惑：“你很不高興嗎？”
“你從剛剛好像心情就不是很好。”
從早上出發開始，冥青就被煩躁籠罩。沒了這幾天的刻意偽裝之後，陰沉著臉，上揚的眉眼裡是遮不住的殺意。被少年刻意壓低的聲音落在冥青這裡，那股煩躁得到了些許緩解。
但不夠。
狩獵的本能讓冥青想咬住獵物的脖頸，確保獵物沒有反抗的能力之後才會鬆口。隻手下這個人類本身就沒有反抗能力，被突然按住之後只會強作鎮定地看著他，實際上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睛以及身體細微的抖動已經暴露了他的慌張。
但真的想咬破對方的喉管嗎？
冥青對於這個問題很抗拒。狩獵的本能催促著他的身體動作，但腦中的情緒在告訴他停下一切。
他們在的這塊地方樹木要比其他地方高大得多，陽光照不進來，就顯得沒有那麼亮。冥青背對著，眸在相對昏暗的地方時可以隱藏很多他不想展示的情緒，不知是在看著鴉透，還是透過鴉透想之後的問題。
冥青揉捏著對方手腕那塊的皮膚，並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
他的沉默給了鴉透很大的操作空間。
狼人沒有最開始抓得那麼重，足夠鴉透掙扎著撐起來一點，不過也只夠靠近冥青。
但這點距離就足夠了。
鴉透主動蹭了蹭冥青，柔軟的頭髮擦過對方的臉側，觸感將昨晚的記憶喚起。
冥青手一顫，迅速將鴉透按住，“你，幹什麼？”
鴉透小聲道：“你看上去不太高興。”
“但昨天晚上，你好像很喜歡這樣。”
——因為在一個曖昧的邊緣線，給對方以親吻的錯覺，卻又不會真正親上，所以是足夠的距離。
鴉透老實說道，冥青卻深呼吸一口，迅速否定：“我沒有。”“哦。”鴉透不在意。
“……”
又是這種煩躁的心情，相較於剛剛還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慌亂。冥青想說些什麼，卻在聽到一聲狼嚎後變了臉色。他鬆開鴉透的手，迅速將鴉透從地上撈起來，轉身朝另一邊跑去。
……
鴉透被顛得實在厲害。
狼人連抱都不會，最後是在鴉透的強烈要求下才在中途停下。
“要我揹你？”
鴉透點頭，難受到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們兩個人的相處實在有些詭異，剛剛還劍拔弩張、氣氛不妙，現在就變成了冥青帶著鴉透跑路的場面。
冥青沒有掙扎多久，他轉過身半蹲下來，示意鴉透上來。
“不要磨蹭，這裡不安全，快上……”
一句話還沒說完，冥青後脖頸就傳來痛意，緊接著眼前一黑，最後倒下去時連背後偷襲的人長什麼樣都看不清楚。
但他背後只有那個看上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類少年，除了他不會有誰能擺他一道。
果然昨天看見木棍時的猜想沒有出錯，冥青想。
鴉透手上拿好001過來的木棍，走到冥青身邊，用腳踢了踢他，確認暈過去之後才放心。
001：【呀呀，你記憶恢復了？】
蹲著看蘑菇時的對話已經讓001懷疑鴉透記起了一切，在鴉透點頭之後更是確認，【你什麼時候恢復的呀？】
“昨天？”
鴉透有些不確定道：“徹底恢復應該是今天早上。”
出現的獵人小屋以及不知道哪個年代的童話書，察覺到夢境的異常能刺激玩家恢復記憶。昨晚鴉透只能回憶個大概，休整一晚之後基本恢復。
他看了一眼手上合適的木棍，極其滿意。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001，我們走吧。”
【好嘞。】
……
在原本的故事中，大灰狼是套走了所有有用的信息才離開。而鴉透在物盡其用、被第三次攻擊後，選擇離開。
事不過三，誰不跑誰就是笨蛋。
只是跑的方式實在不對，鴉透蹲在樹上看著不遠處忙碌狼群，就算知道地圖這時候已經沒用了，但還是生無可戀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確認除了這條路之外沒有其他方式穿過森林之後才心如死灰閉上眼。
“我們必須穿過去嗎？”
001：【……嗯。】
“……”
一邊是湖，一邊是斷崖，中間這塊本來可以通行的地方被狼人佔領，現在正在為了領地規劃而起爭執。想來這就是冥青原本的部落，而新狼王將領地擴展到了這裡。
鴉透掙扎：“我之前的變身卡還能用嗎？”
【夢境裡不能使用道具，而且就算可以使用，我們三次也用完了。】
“……”
鴉透誠心發問：“那我們怎麼過去？”
001默默掏出昨天在獵人那兒L順來的兩隻狼耳朵：【我做了個髮箍，要不……戴上？】
【純天然的，保證看不出來。】
就是有掉落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