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籌謀(第2頁)
武芙蓉喝了口茶水潤喉,道“要我說,就該殺上幾個人,殺雞儆猴。”
分明無風吹來,馮究卻是汗毛一豎,忽然覺得這月下恍若謫仙的皎潔人物,與先前在茶樓當自己面崩潰而哭的柔弱女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是何事讓她在短期內變化如此之大
“武姑娘,”馮究想了想,終是將心一沉道,“針對東宮還有何不吐不快之言,勞煩一併告知罷。”
武芙蓉閉眼揉了揉額頭“沒什麼好說的,挑錯處沒意思,你只需要讓太子聽你一人的就行了,至於你————”
她睜眼,雙眸清亮,伸出皎白的一截手指,指著馮究∶“聽我的。”
直接,了當,理所當然。
馮究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心頭泛起些微妙的感受,過去從未有過。
很怪。
“好,我聽你的。”他說。
二人又交談兩句,片刻未過,裴鈺的聲音在武芙蓉背後響起。
隔著不近的距離,嗓音沙啞慵懶,帶著濃厚倦意,輕聲喚她∶ “蓉兒?是你在那兒嗎?”
武芙蓉起身一揮袖子, 既擋了馮究, 指尖也恰好將對面茶盞擊翻在地, 轉過頭對他柔聲回應∶“是我二郎,我被夢驚醒了,心口悶得厲害,只好出來喝喝茶解悶。”
裴鈺大步走到小榭中抱住了她,吻她脖頸溫柔道∶"被夢驚醒怎麼不也把我叫醒,我好安慰你,自己跑出來喝什麼傻茶,我剛剛醒來找不到你,差點被嚇死。”
武芙蓉的手沿著他大敞的衣襟一路向下,悄聲笑道“就這麼怕我跑賤骨頭。”
裴鈺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不禁沉浸忘我,將她那隻肆意點火的手抓住攥緊,只顧吻她。
武芙蓉回應著,眼角餘光卻全在行走於水渠中的馮究身上,一直看到他出了渠門,才閉上眼睛。
未出幾日,朝中傳出件大事。
御史臺清查百官,發現大量貪汙受賄者,皆是重中之臣,甚至不乏東宮門下,與太子來往密切。
陛下雖明面上未波及太子,但悄然中撤了太子的輔國之任,一時間,東宮人人自危,焦頭爛額。
張明禮照舊來找了裴鈺,二人雖都未談及,但要了一桌酒菜,其下不言而喻。
酒過三巡,張老頭子晃著杯中的瓊漿玉液,歪頭道“仁者愛茶,智者愛酒,茶水清冽,而酒渾濁,伯言可知為何”
裴鈺向來不喜他言之無物,飲著酒順口答句∶ “智者善謀,謀多便愁,飲酒一醉解千愁。”
“非也。”張明禮道,“智者愛酒,是因為酒無謂清濁,只圖它一個至性至烈,同做人一般,無謂清濁,只圖他一個———”
位極人臣。
他突然一把攥住了裴鈺的手,瞪著倆泛著血絲的老眼道“東宮震盪,太子為陛下所嫌,此行西南剿匪,對你而言是個莫大的機遇,這差事只能辦好不能辦壞,當然,我知道憑你的本事,必定旗開得勝,但是伯言。”
張明禮皺了眉頭,嚥了口唾沫,神情分外狐疑“不知怎麼,我總覺得這裡面有點蹊蹺,好像有隻手在後邊推著似的,一樁樁一樁樁的,來得太快了,像催著你趕緊遠赴西南,你說,太子會不會是故意的露出點馬腳,好讓你放心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