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6章 難以受孕(第3頁)


 嬤嬤這才上前勸哄道:“好了好了,拿到了拿到了,玩吧。”


 說著便推著書往二人眼前湊。


 兩個小人兒正在氣頭上,本來顧不上手裡的書,被嬤嬤一提醒,頓時想到自己是因為什麼受這麼大氣,胡亂扯著書撕個稀碎,連裡頭的銀質書籤也不放過,折斷了朝青棠扔去,哭著道:“壞人!”


 陸鳶扯過青棠站在自己身後,面無表情看看兩個小人兒,又看看鄭孟華。


 鄭孟華眉心微顰,餘光瞥見褚昉進門,心下發狠,朝一雙兒女一個踢了一腳,訓斥道:“誰叫你們頑皮的,還敢不敢搶舅母的書!”


 “住手!”


 褚昉大步走近,抱起哭得最狠的果兒,冷冷看了陸鳶一眼,轉而對鄭孟華道:“他們還小,何須下此重手。”


 鄭孟華疼惜地落淚,抱著抽泣的兒子柔聲勸哄。


 果兒有了依仗,哭得越發可憐,指著陸鳶對褚昉道:“壞人,打我,舅舅,她打我!”


 褚昉眉心鎖緊,目光如刃盯著陸鳶。


 青棠忙辯解:“沒有,夫人沒有打她,姑爺你想想,夫人怎可能與一個娃娃動手!”


 一旁的嬤嬤對青棠道:“夫人沒有動手,你可是動手了,若不是你,姑娘怎能氣成這樣,手都割破了!”


 眾人這才看去女娃小手,果然流血了,許是方才抓書籤時被割破的。


 鄭孟華忙扯過女兒小手又吹又親,心疼地直掉眼淚。


 褚昉抱著女娃,鄭孟華站在一旁愛憐地牽著女娃小手,看上去倒似一家三口。


 顯得陸鳶尤其多餘。


 褚昉聽罷嬤嬤的話,看向青棠,厲聲道:“以下犯上,竟敢欺主,杖……”


 “杖十”還未出口,陸鳶打斷他,朗聲說道:“夫君,青棠是我的人,我才是她的主子,她不曾欺主,不曾犯上,而且,果兒搶了我的書,撕了我的書,莫說我沒有訓誡她,便就是訓誡了,我作為她舅母,難道沒資格麼?”


 陸鳶看鄭孟華一眼,繼續道:“還是表妹覺得,我只是一個表舅母,沒有資格?”


 她目光如炬,言語間加重了“表”字。


 誰是主,誰是客,她此刻說得很分明。


 褚昉沒再說話,只是沉目看著陸鳶,默然片刻,抱著女娃大步離去。


 鄭孟華牽著兒子,帶著兩個嬤嬤緊隨其後。


 蘭頤院復歸平靜。


 陸鳶俯身撿起折斷的書籤,青棠收拾起撕碎的書紙,噙著淚說道:“夫人,怕是補不成了。”


 陸鳶把書籤一併交給她,釋然道:“收起來吧,我不該帶到這裡。”


 青棠把書收進袋中,一個碎片也沒漏掉,收拾罷房中狼藉,端了藥來。


 “夫人,藥已經溫了,快喝吧。”


 陸鳶望著窗外出神,沒應青棠的話。


 過了會兒,藥已涼透,青棠要拿去溫,陸鳶接過。


 “夫人,不能喝,涼了……”


 陸鳶緩緩把湯藥倒進花盆裡,一滴不剩。


 “青棠”,陸鳶把空碗遞給她,復看向窗外的夜色,接著道:“想要自由麼?”


 青棠明白陸鳶想做什麼,低泣道:“可是你的身子,總不能不治……”


 陸鳶笑了下,“治得了一時,治不了一世,有些事情不改變,這病,不治也罷。”


 青棠不說話,只是抽噎。


 陸鳶給她擦淚,寬慰道:“傻姑娘,有什麼好哭的,生不了孩子而已,又不是活不成了。”


 主僕收拾好心情,又說了會兒話,正要睡下時,褚昉竟來了。


 他命小廝提了一摞書卷放在桌上,對陸鳶道:“陸氏,果兒撕了你的書,是她不對,我替她還你,這些夠不夠?”


 陸鳶煞有介事地翻看書卷,見都是《笑林雜記》《趣語林》這類書,面色怡然,柔聲說道:“足夠了,國公爺有心。”


 褚昉冷目盯她片刻,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鳶斂去笑容,慵懶地合上書,揚手扔進爐子,燃起一片旺盛的火苗。


 “青棠,都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