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 作品

第177章 苦修之末(四)(第2頁)




    看到沈溯微現於人前,徐千嶼原本有些擔憂,但弟子們皆修習沈溯微的劍譜,如今見了他全無防備,只有激動之情,也紛紛遞上劍來,央他留一道劍痕。



    沈溯微想了想,抽走徐千嶼手中的木劍,給他們留劍痕。



    徐千嶼明白,尺素沾染魔氣,師兄不想給他們留下魔氣。但此舉看在弟子們眼中,卻成了另一種意味,大家的視線徘徊在徐千嶼和沈溯微之間,眼觀鼻鼻觀心,都帶著奇異的笑意。



    高逢興一掌拍上沈溯微的肩膀,打破了這局面:“師父,你好久沒來,比一場何如?”



    二人確實許久沒有比劍了,沈溯微道:“好。”



    徐千嶼於是隨著弟子們一起坐在樹蔭下,饒有興致地觀戰。



    樹上蟬鳴陣陣,卻有帶著雪氣的風掃過鼻尖。



    只是觀戰到一半,跑來一個面色難看的童子,將徐千嶼叫走了。



    沈溯微瞥見她匆匆離開,劍氣一歪,高逢興蹙眉:“怎麼了?以前沒見你走神過。”



    沈溯微回過神,已是無謂的表情。尺素劍上染上一絲血跡,又很快吸收,劍身如冰刃剔透,又似籠罩著一種詭異的豔麗。高逢興懷疑自己看錯了,只是被這濃重的殺氣震驚了。



    *



    一路上,徐千嶼聽童子簡述事情的經過:天山掌門造訪蓬萊,來得氣勢洶洶,隨行還有十二名親傳弟子,指名道姓要找她。



    徐千嶼沒有表情,垂睫看傳訊木牌,上面有塗僵傳給她的訊息:“喂,我師父日夜觀察靈氣輿圖,發現到最後一塊冰匙的蹤跡出現在蓬萊,並用靈識追蹤到你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小心小命。”



    徐千嶼將傳訊木牌收好。



    她的面前,一個戴紫色面紗的瘦削女人敏銳地轉過身。徐千嶼曾在夢境中見過她,她是天山的掌門。



    她雖然只露出半張臉,但雙目如鷹隼,威壓撲面而來:“你就是徐千嶼?”



    像毒蛇一般溼冷的神識企圖鑽入徐千嶼的眉心,被她的神識拍了回去。



    徐見素同時拿劍攔在徐千嶼身前,皮笑肉不笑道:“旭姨,有話好好說。上來便搜我師妹的神,叫我這個代理掌門的面子往哪裡擱?”



    “你也知道你不能算掌門啊。”天山掌門冷冷道,“這項大業,是幾代人近百年的心血。如今只差最後一塊,便可令靈氣重播世間,你們現在從中阻撓,當這是玩鬧嗎?”



    她看向徐千嶼,徐千嶼直視她:“冰匙不在我這。”



    “我在靈氣輿圖上看到了,不在你的身上,便在你身邊人身上。”



    “靈氣輿圖也有出錯的時候。”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蓬萊藏匿冰匙是何目的,都要提醒你一句,遵守當日的諾言。”天山掌門對徐見素道,“你爹在時,都要讓我三分,何況如今蓬萊和靈越仙宗都是無主的狀態,我完全可以代你父親好好肅清蓬萊。”



    徐千嶼乾脆地一扭頭:“二師兄,怎麼感覺她說的好像能隨時撤了你。”



    她知道這樣徐見素的尊嚴被這樣踐踏,尤不能忍,果然,徐見素笑了一聲,陰鷙道:“你一口咬定冰匙在她身上,誰知你是不是刻意來找茬,我還說在你身上!”



    天山掌門面色一變,背後天山弟子已祭出法器。



    徐見素以劍尖畫傳送陣,將蓬萊的弟子迅速集結至身旁。兩派人馬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徐見素道:“怎麼,旭姨是要帶著弟子動手嗎?兩宗相爭,那可是要流血的。”



    千鈞一髮時,綿綿細雨中鐵扇拍下,將天山弟子的法器盡數拍飛出去,落下的是一身桃紅的付霜霜,她右手抱著一個襁褓中啼哭的嬰孩。



    天山掌門見了女兒和外孫,連忙收手,隨即怒不可遏:“霜霜?你太叫我失望了。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居然為了男人和我動手!”



    付霜霜哄著哇哇大哭的孩子道:“阿孃,我可沒有和你動手。是你跑到我的地盤上動手,嚇哭了孩子。不就是少一塊冰匙,慢慢找便是了,你總不能因為蓬萊無主,便仗勢欺人。”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天山掌門神色動容,到底心軟,冷哼一聲,回看徐見素道:“即便是我能放過你,其他仙宗長老也未必能,你們總得有個交代。給你十日時間,和徐抱朴帶著冰匙來神樹,否則休怪我們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