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 作品

第134章 抉擇(六)(第2頁)


 風拂走面上汗珠,阮竹清聽到清晨鳥鳴,蟲吟,感覺神智變得極為清明,心境也開闊不少。


 這時,小鹿的信蝶飛來。


 她說自己腳扭了不便,請他去幫她打水。


 阮竹清眼前一陣模糊,下意識想:好累,能不去嗎。但他馬上晃晃腦袋,唾棄自己的自私。


 徐千嶼聽聞他絮絮說起陸呦的可憐,她本就帶著起床氣,此時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石塊:“你想去就去啊,滾。”


 阮竹清退了兩步,覺得徐千嶼好生咄咄逼人。


 再回頭,看見少女在水邊一個人搬石頭的影子,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心內莫名有些發悶。


 許久沒有收到回信,陸呦坐立不安。


 阮竹清是她重返蓬萊後影響的一個重要角色,她還記得前世這個小師弟痴迷她多年,對她掏心掏肺。他對女修很好,若是喜歡上誰,更是沒了原則。


 她著意接近阮竹清後,他果然為她所吸引,圍著她團團轉。


 幸好,阮竹清終還是帶著滿頭汗珠匆匆地趕來,陸呦感到非常滿意。


 只是阮竹清好像三心二意的樣子,令陸呦耿耿於懷。看來這樣牽絆住他還不夠,還需要一些深入人心的瞬間。


 於是水桶交接的瞬間,帷帽白紗飄起,陸呦的相貌在原有的無辜清純之上,更添了幾分豔麗,一笑攝人心魄。


 阮竹清曾為博她一笑,給她扎過毽子,為她抓過蛐蛐。


 曾經她有那麼多不求回報的愛。


 阮竹清果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時光靜止了一般:“小鹿,你……你為何要說自己貌若無鹽?你生得很漂亮,應當自信,日後不必總是將自己遮起來。”


 陸呦正要開口,便見阮竹清站了起來。


 “你怎麼走了?”


 阮竹清面露難色:“我得去幫徐千嶼搬石頭了。”


 陸呦難以置信:“什麼?”


 阮竹清誠摯道:“我不得不走了,我得去幫徐千嶼搬石頭了。”


 阮竹清突然覺得,搬石頭當時雖痛苦,但過後通身氣爽,好像有點上癮,還想再試試。


 至於小鹿的相貌,雖然大出他意料,但有水月花境中的清荷姐姐珠玉在前,便也只是稱得上好看而已。


 他拱手一禮。陸呦嘴唇翕動一下,沒說出話。


 他甫一出門,陸呦便吐出一口血。阮竹清的行為,分明說明她的錦鯉光環出現了紕漏,會反噬她自身。


 陸呦聽到一聲嗤笑。


 “你也笑我?”陸呦一顫,淚珠下落,恨聲道,“你憑什麼笑我?”


 那少年魔王含笑的聲音傳來:“我笑本王的王后,曾經將世人玩弄於鼓掌內,如今卻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好可憐啊。不如還是與我交易,你幫我引這些修士入甕,我來助你脫身。”


 *


 徐千嶼每天悄悄佈置一點,眼看快將煙花陣拼成,花青傘忽然提出一個要求,叫她搬過去,同她住在一起。


 徐千嶼費解:“花涼雨都回去了,也無需旁人幫忙鎮壓鬼魂,你還要我留在這裡幹什麼?”


 花青傘以手撐著腦袋,舒服地躺在了床帳裡,陰陽怪氣道:“呦,我辛辛苦苦地教你畫符,叫你陪著睡幾天又不樂意啦。”


 她飄然而至,將符書塞進徐千嶼手中,又拿尖尖的指頭在徐千嶼腦袋上猛戳了一下:“我每天都會考你的,背吧。”


 徐千嶼苦不堪言,只好拼命背書,已經開始打盹,手上還在畫符。


 半夢半醒間,她餘光看見花青傘捻訣,一道符光自手上飛出,旋轉落在門扉上。此舉和鎖門差不多。但在以前,花青傘是從不這樣鎖門的。


 夜中極靜,徐千嶼心裡忽然起了些疑影。


 她模糊地想起無真攔住她的那次,還有大師兄將沈溯微從她閣子內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