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荒舊旅館(第3頁)
雖然表情依舊很嚇人。
眾人此刻比看到謝璟言反水的心情還複雜,看向何嶼菩的眼神帶上了點膜拜與敬畏。
這難道就是美貌的力量嗎?好恐怖!
何嶼菩疑惑地看著眾人一眼,錯開視線,向鬼影問道:“我想知道關於老闆娘的事情。”
鬼影聽見“老闆娘”三個字,臉色有片刻的扭曲,逃跑的慾望從心底升起。
但他看著何嶼菩像只小貓一樣,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只能克服恐懼說道:“老闆娘死了丈夫死了孩子,之後就瘋了,非要我們全村人為她的家人陪葬,還誣陷我們殺人了。”
何嶼菩與沈巍然對視了一眼:這信息對得上。
何嶼菩適當地露出一絲苦惱的情緒,問道:“那她的孩子跟丈夫都是怎麼死的呢?”
鬼影的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膝蓋上,整個鬼正襟危坐,像是在被領導訓話:“她的孩子是被淹死的,丈夫是被毒蛇咬死的。”
白衣女皺起眉頭,小聲道:“怎麼跟謝璟言推理出來的差不多,他是不是在線索上沒撒謊?”
沈巍然極淡的眼眸掠過複雜,直接開口問道:“那你說怎麼死的?淹死的嗎?”
何嶼菩想去捂他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死者不受三問。
一問何時生、二問如何死、三問遺留願。
鬼影聽見他的問題,身體不斷脫落著黑色膜,像是在褪皮般,露出慘青白的肌膚,腐爛的眼睛流膿,臉上像是有無數小孔在窺視著他們。
他陰沉著臉,乾枯瘦長的手指往玩家的心臟掏去,速度快得掠起一陣陰風。
何嶼菩的速度更快,他握緊鬼影的手,直接反扣至身後,另一隻手捏緊對方後頸,將整個鬼往門外拋去。
得罪鬼理應火燒冥幣、三拜致歉,這樣才能送走他,安撫他的怨氣。
但何嶼菩並不想尊重他。
笑話,一個害過人的惡鬼也想要尊重與祭品?
何嶼菩靠在門旁,故技重演再捉了只鬼影進來,扔在他們面前。
沈巍然眼底掠過戒備,有意無意地誇讚了句:“小廢物,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
“愛情使人瘋狂。”
何嶼菩臉上雲淡風輕,聲音卻帶著點哭腔跟倔強:“我想快點逃離這個旅館,去找謝哥哥!”
[嗚嗚嗚這不是戀愛腦,這是對愛情忠誠的小金絲雀,你們不許罵我老婆!]
[別管我了,我現在就去偷“金主”身份卡]
……
謝璟言從另一個副本里走出來後擦了擦臉上的血,長睫掩住眼神的冷漠,神色卻是溫和。
——他臉上沾的是其他玩家的血。
想到最後那群愚蠢的玩家,為了一個虛幻的美夢而心甘情願地當他的走狗,最後在副本中飛蛾撲火、死不瞑目的模樣。
謝璟言眼底掠過一絲愉悅。
大廳里人聲鼎沸,謝璟言無意間瞥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瑰麗的小美人,正淚眼婆娑地述說著對自己的愛意。
“男子本弱,為愛則狂,所以我單手暴打一個鬼影,有什麼問題嗎?”
謝璟言:“……”
他在副本中假意愛上對方,是為了養廢這個小美人,再引導其他玩家去猜疑他。
現在看來,他反而給對方開闢了一條活路。
謝璟言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淵,半身融入黑暗之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
沈巍然一見別人掉淚就渾身難受,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打住,別哭,不準哭!”
何嶼菩故作堅強地擦了擦淚,心底毫無波瀾,他已經熟練掌握“戀愛腦”系列的脫嫌疑法了。
雖然尬,但有用!
新的鬼影進來,何嶼菩坐在他面前,換個問法:“你怕老闆娘嗎?”
鬼影受到聖光影響,老老實實道:“怕。”
沈巍然問:“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嗎?或者說你為什麼怕老闆娘?”
鬼影思考了會,臉上的爛肉隨著說話而抖著,黑色的小眼睛死死地看著玩家,讓人寒毛直立:“老闆娘恨整個村子,整日疑神疑鬼,說丈夫是被村民殺的。”
又對上了……
沈巍然煩躁地揉了把頭髮,難不成謝璟言那廝真的沒在線索上撒謊?
何嶼菩撩起眼眸,問道:“老闆娘有幾個女兒?”
村民身體僵住了,遲疑了好久,才緩緩道:“一個。”
這次連新人玩家都察覺到不對勁了,但無論他們怎麼問,鬼影就是不說話。
何嶼菩抬了抬手,打斷他們的發言。
他溫和地笑著,蔚然色的眼眸軟軟地看著他:“這樣吧,告訴你個秘密,我也姓何,是沒被殺死的村民。”
鬼影直勾勾地看著他,忍不住重複了一遍:“你是沒被殺死的村民?”
“對,所以老闆娘真的只有一個女兒?”
鬼影一咬牙,直接豁出去了:“是也不是!”
他話一說完,牆壁沾染的血跡猛然撲過來,整個身體化成黑色的灰飄散在地上,發出淒厲的叫喚,爆發出強勁的氣場將所有人震開。
好在沈巍然反應夠快,提前將何嶼菩拉到牆角,避免對方落得跟鬼影一樣的結局。
沈巍然唇角勾著笑意,忍不住道:“我草,這他媽是什麼爆炸性線索?”
何嶼菩被氣場震得內臟生疼,面不改色地擦掉唇角的血跡。
他們還沒來得及緩神,一小時就到了。
安全屋解除,小女鬼又開始指使屍犬撞門。
沈巍然拍了下何嶼菩的肩膀,示意道:“用照片定住他們,我們拖到白衣女技能冷卻結束,再開個安全屋招鬼影問話。”
何嶼菩也同意這個方案。
他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再來一輪,他們估計就可以推出被謝璟言掩埋的真相了……
幾個新人急了,破聲道:“那選誰離開安全屋?”
“抽籤,誰倒黴誰離開。”
沈巍然聲音低沉,帶著點殺氣道:“同意就按這個辦法進行,不同意的人就選他了。”
新人們頓時雙腿打顫,不敢多有異議,畢竟沈巍然是他們隊內最厲害的存在,捏死他們比捏死螞蟻還容易。
何嶼菩從風衣內袋裡拿出照片,余光中看見一行小字。
他將照片翻過來,只見上面寫道:
小菩,你被長髮遮住的後頸中,有個圖案,那是玩家的標誌,記得藏好它。
歡迎你的到來副本,尊敬的第九個玩家。
——謝璟言
(一個小小的提示,你在使用這張照片的時候,其他人也會看到這行字。)
何嶼菩越看,脖頸寒意越深,如同被蛇信舔過,整個心臟直崩嗓子眼,眼前系統瘋狂閃爍的紅光,耳邊是尖銳刺耳的警告。
何嶼菩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雙手冰冷地將照片塞會風衣。
他現在算是被謝璟言徹底切斷了,待著玩家陣營的機會,只能選擇獨自離開了。
何嶼菩緩緩閉眼,這種被徹底操縱的感覺讓他呼吸一窒,身體幾乎無法動彈。
謝璟言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身份的?
還有,他不也是玩家嗎?
可是系統並沒有判定?!
何嶼菩再次睜眼,俊美精緻的五官染上戾氣 漂亮的貓眸彎了彎,眼底卻沒什麼笑意,像是準備隨時狩獵的貓。
對方操縱他的同時,可能也沒想到會把自己藏住的牌給剖出來,讓何嶼菩看了個徹底。
真可惜啊,他向來是個記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