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舊旅館(第3頁)

　何嶼菩肩膀落下冰涼的觸感，余光中見一隻血淋淋的小手搭在上面，黑色尖銳的指尖似乎掠過他的大動脈，帶來一陣微弱的陰風。

　他幾乎是屏住呼吸，盡力保持冷靜，往謝璟言身邊走去。

　小鬼綁著兩個辮子，纏在何嶼菩後背，好奇地用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看他，鼻子在他脖頸處嗅著，看上去有些茫然。

　她的聲音有些空靈，如同深淵中的迴響:“媽媽，是你嗎？”

　小鬼的獠牙就放置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好似只有何嶼菩剛回答不是，它就會咬碎他的骨頭。

　沈巍然跟謝璟言都拔槍了，白衣女躲在後面，看不清表情。

　“是我。”

　何嶼菩彎起漂亮的眼睛，溫柔地點點頭，聲音帶著點責備的意味:“你怎麼又不認識我了？”

　小鬼愣了下，但很快可怖的面容變得委屈，五官扭成一團，血淚滴答滴答地掉:“對不起媽媽，我看不見，下次肯定會認出您的。”

　她有些自責道:“媽媽受傷了……”

　“媽媽不喜歡到處亂走的孩子。”

　何嶼菩聲音變淡了，似乎是有些生氣:“外面這麼危險，你怎麼可以讓媽媽在大晚上到處找你，要是媽媽不小心死了，以後還有誰會對你好？”

　小鬼頭低得更低了:“對不起……”

　何嶼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要知道，媽媽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然而小鬼的脖子本就斷了半截，他這一碰，直接把腦袋弄掉了。

　何嶼菩友善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三兩下把頭撿起來，狠狠往她脖子裡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謝璟言:“……”

　沈巍然:“……”

　白衣女:“……”

　怎麼會有人把這種不顧鬼怪死活的風格，發揮到極致的？！

　門外響起刀刃砍門的聲音，何嶼菩撩起視線，指著小鬼的親媽老闆娘說道:“就是她欺負我，去吧，去找她報仇。”

　小鬼眷戀地在他白皙的脖頸上蹭了蹭，喉嚨裡發出尖銳“咯咯”笑聲，頭轉了好幾圈，歪著腦袋門外的怪物，敏捷地“爬”過去。

　門外的老闆娘看到她，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像是多了點光:“小娥，我的小娥……”

　小鬼兩三下就爬上了她的後背，張開獠牙咬了下去，徒手挖出老闆娘的眼球，單手捏爆。

　血液與撕心裂肺慘叫聲在三樓迴盪。

　小鬼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畸形的身子頓住，爛了半邊肉的臉上掠過驚愕。

　她朝著何嶼菩發出尖銳的嘶吼:“你騙我，你不是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