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第2頁)
漠河緯度高,晝短夜長。
江堯他們起床出發去賽道時,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葉柔還在睡覺,江堯沒捨得去叫她。
氣溫很低,天到八點才亮,車組們陸續上了路。
王遠雖然做了幾年領航,但是這種大規模的冰雪賽道來的很少。他皺著眉:“堯堯,你沒積分,發車晚,到時候路面被人家壓爛了肯定更滑,全程用釘胎可跑不快……”
江堯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一遍遍地停車去找合適的剎車點和轉彎點。
江堯平常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樣認真的時候很少。
王遠都覺得稀奇:“堯堯,你這次是來真的了啊?說來跑比賽就來,這不像你啊。”
江堯看好了剎車點,站起來:“看不出來老子要賺錢娶媳婦?”
王遠愣了一瞬:“靠,你小子這是對葉柔動了真心?”
江堯沒理他這句:“別廢話,趕緊勘路、修路書,這裡四點就天黑。”
王遠:“你怎麼知道的?”
江堯:“老子地理好。”
他們勘完路再對著開過一遍已經是晚上了。
江堯一天跑了大幾百公里的路,又疲又累,可等見到葉柔的一刻,他又覺得不累了。
覺得累、覺得苦往往是因為看不見希望。
如果希望站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再累還是會奔波而去。
他從外面回來,過去給了葉柔一個熊抱,腦袋壓在她肩膀上,聲音有點倦:“累,借點力量。”
葉柔被他抱得有點窒息,問:“怎麼借?”
江堯:“抱一會兒就好。”
等抱完了,葉柔發現他換了頂頭盔,白色的,上面印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你什麼時候換的新頭盔?”
江堯挑著眉梢:“來之前。”
葉柔:“這朵花有什麼意思嗎?”
江堯曲著指節在她鼻尖上颳了刮,笑:“你不知道?”
葉柔仰著頭看他:“是什麼?”
江堯:“是你呀,你是我的小玫瑰,它就是幸運符咯。”
*
正式比賽是在週五。
第一天的比賽比較容易,跑一個超級短賽道。
長度只有900米,對總成績的影響不大,其實就是給主辦方、品牌方和媒體拍照用的表演賽。
車輛根據積分排名,兩兩出發,競速看誰先到終點。
第一天各家車隊都是炫技為主,車速上相對比較保守。
那些大型車隊,無論是車手還是車子都是媒體們關注的焦點。
像江堯這樣名不見經傳的新車手。基本就是一個發車鏡頭,再也沒有關注度了。
藍旗亞進入賽道後,葉柔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它。
這個視角的比賽,和在車裡看到的,又不一樣了——
她可以看到江堯完整的漂移、入彎和出彎。
上坡果斷,下坡恣意,上橋、飛坡絲毫不拖泥帶水,無數雪粒在車尾飛起來,被陽光照成了無數鎏金般的碎沫。
觀賽的人群裡不知誰點評了句:“藍旗亞是今天的全場最佳,比廠隊們特別請過來的那幾個老外都強。”
“我也覺得。”
“車手是誰呀?”
“不知道。”
葉柔扭頭過去,摘掉圍巾和手套,用盡全部力氣扯著嗓門吶喊:“喂——開藍旗亞的那個人,他叫江堯,江堯!江堯!”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激動,那麼瘋狂,完全是憑著滿腔的熱血在吶喊。
她就想告訴全世界,那是江堯。
她引以為傲的少年,就該熠熠生輝,就該光明燦爛。
那幾個人被她喊得愣了一瞬,接著朝她比了個大大的拇指。
江堯衝線了,葉柔飛奔到了場地的終點,江堯下來,摘掉頭盔,朝她張開了手臂,葉柔飛跑著,一下跳到了他懷裡,手勾住他的脖子,腿環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