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懸崖(第2頁)
梁燁沒吭聲,下一秒王滇身上的蠱蟲就發作了起來,彷彿某種冷酷的拒絕和警告。
王滇忍著疼將手搭在了他的後頸上,用了點力氣揉按著,身上的疼痛並沒有加劇,他揉了一會兒之後將手指插·進了梁燁的頭髮裡,稍微加了些力氣慢慢按著。
蠱蟲帶來的疼痛漸漸消失,卻又時不時警告似的疼他一下,好像在固執地提醒他僭越的行為讓主人很不爽。
王滇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白天犯病把人給親了,晚上樑燁來割他舌頭,他媽的自己跟受虐狂似的忍著疼給這傻逼按頭。
王滇給他按了大半夜的頭,困得迷迷糊糊地時候,梁燁好像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他下意識地把人抱進了懷裡,然後就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翌日醒來的時候,床上果然只剩了他一個人。
梁燁向來神出鬼沒,但他還是無端地生出了某種名為失落的情緒,又強行把這點情緒給壓了下去。
“充恆。”他試著喊了一聲,周圍沒動靜,就在他以為充恆沒在的時候,這小子忽然一個倒掛金鉤從房樑上掛下來,抱著劍冷酷地看著他,“幹嘛?”
王滇無言地看了他三秒,充恆奇蹟般地意會到了他的想法,“主子一晚沒睡,天不亮就去了山頂吹風。”
“哦。”王滇若無其事道:“我又沒問你梁燁。”
充恆掛在房樑上蕩了蕩,直白地問他:“你為什麼要親主子?你是喜歡他嗎?”
“我不喜歡男人。”王滇頓了頓,“我親他是被他氣的。”
“你這個人真輕浮。”充恆頗為嫌棄地說,而後又皺了皺眉,糾結道:“主子沒中春·藥還吃了解藥,才沒有力氣拔出柳葉刀,不然肯定割了你的舌頭。”
王滇心情複雜,“……這樣啊。”
充恆倒掛在樑上盯著他欲言又止,王滇很貼心地給他臺階下,“你想和我說什麼?”
“今天老妖婆會送白玉湯來。”充恆道:“主子的師父說,主子不能再喝了,不然腦子就會壞掉,但是我勸他沒用。”
王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讓我勸他不喝?還是想讓我替他喝?”
“主子喝白玉湯能讓頭不疼。”充恆擰著眉,“但主子抱著你頭也不會太疼。”
倆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終還是王滇先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但我不能保證可以勸動他。”
“哦。”充恆學他的之前的語氣淡定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不能白答應你。”王滇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可以幫我一個忙作為交換。”
充恆瞬間警惕起來,“什麼忙?”
“小忙。”王滇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個小巧的長命鎖,上面雕刻著的祥龍紋樣栩栩如生,“你有空的話去應蘇坊,找找之前戴這個長命鎖的小孩兒,打聽一下他住哪兒,回來告訴我就行。”
“就這個?”充恒大概覺得這件事情太簡單了。
“就這個。”王滇把長命鎖拋給他。
“好。”充恆抓住,翻身上了房梁,一陣清風吹過,窗戶開合,消失在了房間裡。
太極觀修建在十載山的山頂,山上人跡罕至,雖然跟皇家的行宮山上山腰,但北梁皇帝既不信佛也不崇道,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來往,梁華的長生牌位供奉在此純屬底下的狗腿子多此一舉,牌位供上的第二年這苦逼皇帝就蹬腿歸西了。
太極觀的當家人是位坤道,看不出多大年紀,見到皇帝也沒多少熱情,領著身後的弟子不卑不亢地行禮,親自領著王滇到了梁華的牌位前,遞給了他三炷香。
“陛下,有兩天先帝的祈福道場,您領著臣子們叩拜完觀禮即可。”文玉低聲道。
王滇對這些興致缺缺,只點了頭,待上完了香,便帶著眾人在旁觀禮。
昨晚他沒怎麼睡好,聽著鼓鑼和唱經聲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捱到了午時,才去了後廂房用素飯,雲福這時候湊上來低聲道:“陛下,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將楊滿攔在了行宮處,果然不出陛下所料,他帶了一碗白玉湯,還有幾盒糕點,卻不肯交給奴婢,說要親自給您。”
“朕知道了。”王滇看著桌子上的素菜也無甚食慾,放下筷子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