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幸運遊輪 “活著。”（後半段增補）......
幾乎是一瞧間的事 , 整層樓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
丹朱用那雙煙霧濛濛的雙眼注視著溫筒言 , 面上仍淺笑盈盈 。
她看上去和往常相比沒什麼太多變化 , 眼底也並無殺意 , 甚至並未上前半步 , 僅僅只是站在遠處 , 就足以使所有人冷汗淋滴 。
空氣中充盈著腔敗的花香 , 並東似乎仍在隨著時間推移膨脹著 , 如同棉花一般塞住人的鼻腔和睽咋 , 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
所有人的神經都緒緊到了極致 。
丹朱的威脅太高 , 以至於他們無法尋常以待 。
這不僅僅因為她夢魘第三的排名 , 更是因為他們曾親眼見過她是如何殺死伊頓伊森的一一簡單 、 迅速 、 輕易 。
在他們和其他管理層交手之後 , 才漸漸親身體會到此舉背後的所代表的恐怡實力 。
卡爾貝爾的死 , 是建立在費加洛和祁潛等人的削弱之下的一一睹火小隊為此付出了接近覆滅的代價 , 祁潛本人也因天賦的副作用而陷入暫時性的沉睡
梅斯維斯蝕然是由溫簡言他們獨立狙殺 , 但是 , 他本人的強大和副本機制高度相關 , 如果不是溫筒言贏走了他的兩枚籌碼 , 利用規則削減了他三分之二的實力 , 結局如何仍未可知 。
即便如此 , 他們也依舊被耗到了油燈枯盡的地步 , 溫筒言甚至因此險些
就算伊頓伊森是三人中實力最差的 , 但是 , 作為管理層之一 , 他也不會駿到哪裡去 。
而丹朱殺死他花了多長時間 ?
一分鐘 ? 還是三十秒 ?
溫筒言拿起眼 , 蒼白的臉被強光照亮 , 他按了下身邊陳澄糜細的肩膀 , 似乎在示意他稍安勿踩 。
他迎著丹朱的視線 , 緩緩上前一步 。
“ 我想 , 你要的是這個 “
溫簡言張開手掌 , 兩枚漆黑古樸的錢幣靜靜躺在掌心之中 。
“ 沒錯 。“ 丹朱眯起雙眼 , 紅唇彎起 , 露出一個迫人的微笑 ,“ 做個好孩子 , 把它給我一一我保你們全員下船 , 平平安安 , 毫髮無損 。“
“ 可以 。“ 溫筒言答的很爽快 , 丹朱唇角的上揚弧度稍稍增加 , 但是 , 還沒等她開口 , 就只聽溫筒言繼續說道一一
“ 但還不夠 。“
“ 哦 ? “ 丹朱揚起眉毛 , 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
“ 如果我沒猜錦的話 , 你留在這腹船上唯一的目的 , 就是取得這三枚信物吧 7“
溫筒言記得 , 在幸運號遊輪變成副本之前 , 丹朱在聽聞遊輪可能發生會發生異變時 , 所作出的平淡反應 , 以及隨口吖出的殘酷話語一一她對遊輪變成副本顯然樂見其成 。
“ 祁潛小隊去殺卡爾貝爾 , 是奉了你的命令 。“
「 而我身上的那枚黑色籌碼 , 則是你為了梅斯維斯的死而佈局 。“
溫簡言注視著丹朱 , 緩緩道 。
“ 這三名管理層的死亡 , 每一位背後都有你的影子 。“
“ 不過 , 有一點我很好奇 ,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最終會和梅斯維斯對上呢 ? “ 溫簡言問 。
“ 親愛的 , 你該看看自己的戰績 ,“ 丹朱淺笑盈盈 , 面龐潔白優雅 , 在暗
處似乎會發光 , 但卻給人蛇蠍般危險的錯覺 ,“ 成為夢魘直播間的主播之後 ,
八個副本 , 八個白金 …... 這可是就連我都做不到的功績呢 。“
“ 你似乎 …... 能夠看穿所有虛假的障礙 , 排除所有的干擾選項 , 找到所有矛盾中最核心的東西 …... 真是可怕的能力 。“
丹朱注視著溫簡言 , 似乎要用目光將他拆解 。
“ 你以為梅斯維斯會答應所有人的賭局邀約嗎 ? 不不 …... 想要殺死他的難度是最高的 , 正是因為和他面對面對話的代價也是最大的 , 想要梅斯維斯親自下場參與對賭 , 就必須要通過賭場的至少三層 , 並殺死獲取他信物的三名荷官 。“
溫簡言心下微微一緊 。
他想起 , 在自己第一次提出要和梅斯維斯賭時 , 對方所做出的回答一一 「 這不合規矩 “。
原來是這樣 。
丹朱臉上笑意更盛 。
「 所以 , 在這艘船上能走到這一步的 , 除了你還會有誰呢 ?“
「 神諭那幫神神叨叨的狂信徒嗎 ?“ 她冷哼一聲 , 嬌美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 我可不覺得 。“
「 當然了 。 “ 丹朱聳聳肩 , “ 如果你到最後也沒有走到這一步 , 那也沒有
她用纖細的手指捲了卷自己的頭髮 , 咯咯笑了起來 :
「 畢竟 , 那枚籌碼對我無用 , 而我恰巧真的很喜歡你 。“
溫簡言 : “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
“ 總之 , 我對這三枚管理層的信物毫無興趣 , “ 溫筒言深吸一口氣 , 拾眼看她 , 但是 , 我需要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它們 。“
他收集三枚信物的目的非常簡單 。
如果不這樣 , 他就無法進入到負六層 。
從他現在已知的信息來看 …... 幸運遊輪十分不簡單 。
它不僅僅是夢魘主播大廳內的一部分異變而成的 , 而且所有的 NPC 都曾是人類 , 但卻沒有任何一個資深主播曾在副本中見到過他們 。
身為預言家的蘇成不惜離開公會 、 背叛神諭 , 也要獲取通向負六層的通行證 。
就連巫燭的心臟 , 也在這舸船上 。
雖然他曾在以往的多個副本之中都找到過巫燭的碎片 , 可心臟的意義卻顯然不同於其他任何的一部分 。
它太關鍵 、 太核心 , 以至於溫簡言想不到它被保存在這艘船上的任何理由 。
溫筒言清楚一一絕非預感一一幸運號遊輪在夢魘中的地位無可取代 ,
和他所渴望得到的自由息息相關 。
“ 右呀 …... 明明有那麼多東西可以向我許願 ,“ 丹朱揚揚眉 , 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 ,“ 結果反而卻更想要得知真相嗎 7“
“ 是的 。 “ 溫簡言說 。
「 那真是可惜了 。 “ 丹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
她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溫筒言 , 在那一瞬 , 那雙細長雙眼深處的迷濛煙霧似乎盡數散去了 , 只剩下一片黑暗的 、 沒有任何情緒的可怕空洞 。 那是隻有死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
“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 親愛的一一合作 , 或死 ?“
她緩緩上前一步 。
“ 很可惜 , 這兩個我都不想選 。“
溫簡言微笑了一下 。
他剛剛還很虛弱的聲音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 現在 ! “
砧 1 1 1
身後 , 整個賭場二層的落地窗都在一瞬間爆裂開來 , 飛灣成無數鋒利的碎片一一在溫簡言走上前的時候 , 他順勢遮擋住了丹朱的視線 , 並且給了其他隊友準備逃跑路線的信號一一丹朱堵住了通向地面的唯一通道 , 但是 ,
那包裡著整個賭場二層的落地窗卻並未設障 。
在落地窗炸開的瞬間 , 聞雅向著賭場二層內部丟去一個道具 , 煙塵炸開 , 與此同時 , 陳澄抄起溫簡言的腰 , 陳默捉住黃毛的臂膀 , 孔衛攬住瑪琪的肩膀一一眾人默契至極 , 也迅速至極 , 他們並不準備和丹朱進行正面衝突 , 而是集中所有能力 , 只做唯一一件事 :
撒離 !
也不知道溫簡言是如何做到的 , 但他下令的時間顯然算得精準至極 。
在他們落地站起 , 開始向電梯狂奔時 , 賭場一層的玻璃發出 「 咯 “ 的一聲刺耳震響 , 下一秒 , 本就已經幹瘡百孔 、 岌炊可危的大門碎成了碎片 , 無數被海水浸溼的慘白屍體湧入進來 。
一抹血紅色的身影自煙霧中款款走出 。
丹朱站在失去玻璃遮擋的賭場二層時 , 面無表情地垂眼看去 。
下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屍體的海洋 , 再也沒有了溫簡言等人的半點蹤影 。
空氣中 , 濃郁至極的花香和潮溼的海水腥氣混合 , 發酵成腐敗而危險的氣息 。
“ 最後還是變成礙事的東西了啊 。“
丹朱唇邊不知何時再次帶上了懶洋洋的嫵媚微笑 。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垂在肩膀上的漆黑捲髮 , 聲音宛如嘆息 :
「 可惜 , 我本來還真的挺喜歡他的呢 。“
溫簡言一行人衝入了電梯之中 。
在整個賭場一層即將被從甲板上湧入的屍體吞沒的前一秒 , 電梯門緩緩關閉了 。
狹小的金屬盒子開始緩緩向下運行 。
整個電梯內 , 只能聽到眾人的粗重喘息 。
“ 見鬼 …...1 “ 常飛羽喘著氣 , 驚魁未定 ,“ 現在我們不光是要面對一艘快要沉的船 , 快要完蛋的副本 , 還得面對一名夢魘第三的追殺 ?7“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這何止是黴 , 簡直是黴上加黴 !
哪怕他進入夢魘這麼多年 , 都沒遇到過如此極端的情況一一 !
“ 那接下來呢 ? “ 閭雅扭頭看向溼簡言 , “ 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7“
他們現在多少有點進退兩難了 。
三名管理員死亡 , 意味著整個副本的崩潰迫在眉睫 , 可是 , 三枚信物中他們卻只有兩枚 , 另外一枚在丹朱手上 , 所以他們也無法進入到負六層 ,
解決副本的核心 。
溫筒言靠在電梯璧上 , 在剛剛的交涉中 , 他已經耗盡了本就不多的體力 , 原本就已經蒼白到極點的臉色 , 現在看上去更是難看的像是死人 。
他喘勻了口氣 , 拙起眼 , 道 :“ 活著 。“
“ 眾人皆是一怔 。
“ 別忘了 , 這個副本的結束規則是什麼 。 “ 溫筒言說 。
幸運號遊輪 , 是非開放式限時副本 。
只要存活至航向結束 , 副本就算通關 。
“ 我賭輸掉的八十億積分 , 已經全部成為了遊輪前進的燃料 …... 它現在正在全速前進 , 如果燃料足夠 , 它就能帶我們行至航線終點 。 “
“ 丹朱比我們更需要這三枚信物 , “ 溫簡言撐著牆 , 勉力站起身 , 為了保存體力 , 他說話速度很慢 ,“ 而且必須要趕在副本結束之前 。“
由於幸運號遊輪的特殊性 , 溫簡言不確定在副本結束之後 , 它是否還會不會重置 。
但無論是重置還是不重置 , 丹朱此前的所有佈局都將失去意義 。
她也將失去達成自己目標的最好機會 。
而只要撐到通關 , 他們就能活著回到主播空間一一全須全尾 , 毫髮無損 。
“ 所以 ,“ 溫筒言拿起眼 , 眼神冷靜至極 ,“ 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只有一個 : 活著 。
由於剩下的一枚硬幣在丹朱手裡 , 所以 , 只要丹朱不合作 , 溫簡言就無法進入負六層 , 也無法接觸到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
只要丹朱意識到 , 她是無法從他們的屍體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
就不得不被迫重新思考談判的可能性 。
話是這麼說 , 但是 …...
這真的有說起來那麼容易嗎 ?
電梯仍在持續向下 。
史 “
電梯門敞開了 。
“ 負十六層到了 , 請小心腳下 。“ 電梯員道 。
“ 走 。 “ 溫簡言說 ,“ 去接季觀 。“
由於身體情況的限制 , 季觀自從賽馬場之後就再也無法參與他們的行動 , 被迫留在安全處等待 。
而現在 , 在管理層死亡 , 船隻失衡的情況下 , 船上己經不存在安全區 , 他也擔心丹朱會找到他 , 利用他的安危來挾持他們 。
一行人離開電梯 , 來到了負十六層 。
腳下地面的變化無法再被忽視 , 至少傾斜了差不多三十度 , 有的船舶門大開著 , 雜物從高處咕嚕嚕滾向低處 , 整個走廊之中到處都是雜物 。
小心 , 這一層不安全 。 “ 瑪琪忽然開口 。
空氣中浮動著令人寒毛直豎的怪異陰冷 , 隱隱能喝到濃烈的血腥味 。
溫簡言的步伐猛地一頓 。
他用餘光看到 , 自己左邊大敞著的艙門內 , 地面上橫著一具屍首 , 地面上滿是粘稠的鮮血 , 而一名身拔黑袍的 「 住客 “ 正直直站在屍體旁邊一一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 ,“ 住客 “ 緩緩扭過頭 。
原本覆蓋在臉上的黑色面具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 取而代之的 , 屬於人類的五官 。
但是 , 那青白的皮膚 、 空洞的雙眼 , 詭異的微笑 , 卻明顯是屬於厲鬼的特徵 。
“ 一 … “ 溫簡言猛的收回視線 。
和他猜想的一樣 。
「 住客 “ 和管理層之間有著微妙的平衡 , 在所有的管理層全部死去之後 ,
「 住宰 “ 的管束也會因此消失 。
它們之前還無法直接對人類下手 , 需要從卡爾貝爾的拍賣會中購買 “ 拼圖 “, 而現在 , 束縛消失了 , 船上的所有人類都變成了它們的追逐的獵物 。
溫簡言壓低聲音 , 語氣急促 , “ 快走 。“
眾人跑了起來 。
在路上 , 他們看到了更多的屍體 。
那些屍體毫無生氣地倒在地上 , 臉孔空空如也 , 只剩下一個漆黑的寇窿一一和他們先前在拍賣會後臺找到的殘骸一模一樣 。
黑隋中傳來了沉重拖沓的腳步聲 。
似乎是喝到了他們身上活人的氣息 , 開始再一次行動起來 。
眾人奪路狂奔 , 一口氣來到了季觀的房間所在一一好消息是 , 船艙的房門仍是緊閉著的 , 並未受到攻擊一一他們都是稍稍鬆了口氣 。
他們打開房門 , 衝了進去 。
孔衛抄起無法行動的季觀 , 將他掃在肩上 。
「 外面究竟怎麼回事 ?“ 季觀失去了視覺 , 無法行動 , 可以說是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 但即便如此 , 透過艙門滲透進來的可疑氣息 , 以及船體的傾斜程度 , 他仍然能感受到有什麼地方出了變故 , 「 是發生了什麼嗎一一 “
「 等到安全之後再說 。 “ 溫簡言急急道 。
一行人衝出船艙 , 回到了走廊, 毫不停留地奔向電梯 。
正在這時 , 倒在前方的一具屍體忽然抽搐了一下 。
溫簡言反射性地抬眼看去 。
只見屍體的肚子鼓漲起來 ,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下方蠕動著 、 掙扎著 、
企圖破體而出 。
這一幕實在有些眼熟 , 溫簡言的瞳孔微微一縮 。
他想起來了什麼 。
在伊頓伊森死後 , 他的屍體似乎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
一一是丹朱 1“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 屍體的肚子炸裂開來 , 一道詭異的影子從中緩緩站立 , 熟悉的腐敗花香如同炸彈般充溢在整條走廊之中 。
那怪異的影子憑空站立 , 明明沒有五官 , 但卻發出了熟悉的 “ 咯咯 “ 笑聲 。
「 逃到這裡來了呀 , 小老鼠們 。“
溫簡言一行人緊盯著它 , 緩緩後退 。
這顯然是丹朱天賦的表現出來的標種形式 。
忽然 , 溫簡言覺察到 , 自己的衣角被瑪琪用力搜了一下 。
他一回頭 , 只見瑪琪白著臉 , 指向他們的身後 。
一具 、 兩具 、 三具 …...
所有的屍體都開始產生了類似的變化 , 詭異的凸起開始自他們的腹部鼓動 , 似乎正在孵化著什麼東西 。
前方 , “ 丹朱 「 的影子優雅地邁出屍體 , 向著他們緩緩逼近一一後退沒有意義 , 那邊屍體的數量更多 。
“ 你不會以為 , 只要離開了我的視野範圍內 , 我就會找不到你們吧 ?“
「 丹朱 “ 的影子咯咯笑著 。
“ 砧 1“
“ 砧 1“
背後的屍體接二連三地炸開 。
“ 你們逃不掉的 ,“ 丹朱 “ 的影子微微歪著腦袋 , “ 不過 , 因為你們逃跑這件事讓我很生氣 , 所以 , 我會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 …...“
「 第一個 …... 就從你開始好了 。“
「 丹朱 “ 的影子拿起手 , 手指直直地指向隊伍之中的一人 。
陳澄 。
「 我親愛的 、 親愛的背叛者 。“
陳澄的瞳孔一縮 。
下一秒 , 陳澄下意識地反擊 。
但是 , 可是 , 無形的東西怎麼能被刀刃捕獲呢 , 不過一胥眼的功夫 ,
痛苦的嘶叫從他的喉吵之中發出 , 詭異的條條痕跡在他的皮膚上鼓動著 ,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
「 陳澄 ! “ 在他身旁的聞雅一驚 , 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
但是 , 他人的關心對他無濟於事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一 “
陳澄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 , 臉色胥眼間就變得青白 , 似乎承受著無法形容的痛楚 。
“ 我給過你機會了 , “ 氣息陰冷如屍體的女人影子款款向前 , 咯咯笑著 ,
“ 所以 , 現在我會一個一個地殺死你身邊的所有人一一併且我保證 , 這個過程會很慢 、 很慢 、 非常痛苦 。“
毫無預兆地 , 丹朱的影像微微扭曲了一瞬 。
“ 喚 7“
她發出疑惑的聲音 。
下一秒 , 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撕扯 , 那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影像被扯碎了 , 散開成了一片煙霧 。
眾人一驚 , 反射性地抬眼看去 。
只見一名住客站在剛剛孵化出丹朱影像的屍體前 , 它的腳下 , 屍體的頭頌被踩碎了 , 琥珀色的 、 散發著異香的粘稠液體順著地面幻化流消 。
眾人皆是愕然 。
陳澄喘著氣 , 臉色稍霽 。
與此同時 , 黑隋之中 , 更多 「 住客 “ 的身影浮現出來 , 但是 , 和那些奪取了人類軀體的存在不同的是 , 它們的臉上仍然戴著漆黑的面具 。
剛剛踩碎屍體頭顱的 「 住客 “ 走上前 。
見它接近 , 眾人身體反射性緊張起來 。
而溫簡言則站在原地未動 , 似乎長長地鬆了口氣 。
長久緊緒的狀態一鬆懈 , 他的身形因此晃了晃 , 熟悉的虛弱感再次袱
「 住宰 “ 一大步上前 , 穩穩地扶住他 。
他用另外一隻手摘下面具 , 露出苔白俊美的面孔 。
巫燭垂眼看他 , 眉頭緩緩懋起 :
「 你很虛弱 。“
溫筒言藉著他的力道穩住身形 , 他有些疲倦地掀起眼皮 , 斜斜警了他一眼 , 道 。
「 一一你比我想象中慢多了 “
嘲
巫燭應了聲 。
「 中間遙到些阻礙 。“
他摩拼了一下溫筒言手腕的內側 , 不動聲色承接住溫簡言身體大半的重量 。
“ 但我處理好了 。“
不知道是身體的虛弱令溫簡言多少失去了判斷能力 , 還是太過關心問題的答案 , 他沒太注意到兩人距離的拉近 。
得到答案 , 溫簡言緩緩呼出一口氣 。
在和梅斯維斯賭博之前 , 他就已經預料到 , 一旦管理層全部死亡 , 船上秩序也就會盡數崩潰 。
正因如此 , 溫簡言才會在與梅斯維斯的賭局開始之前 , 讓原本能派上更多用場的巫燭離開 。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
誠然 , 巫燭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副本中倍受制約 。
但是 …... 他能同化 、 吞噬 、 搶奪副本中 「 住宰 “ 的身份 。
在普通主播無法觸及的領域 , 他能鯨吞蠶食其他靈異存在 , 利用副本逐漸壯大自身 。
溫筒言清楚 , 他們遲早會和更高緯的存在對上 , 所以 , 他才必須提前對此做好準備 。
丹朱是可怕的威脅沒錯 。
但是 , 對於溫簡言來說 , 還有更恐怖的敵人仍潛伏於暗處 。
一一那是操控一切的夢魘本身 。
溫簡言 :“ 所以 , 你那邊現在整體進度如何 2“
巫燭挨著他 , 溫筒言問什麼 , 他就答什麼 , 像某種馴順的大型動物 ,
完全看不出剛剛做出了一腳踩碎屍體頭顱的殘暴行徑 。
“ 算的上順利 。“
「 你控制了多少住容 ?“
巫燭低下頭 , 鼻尖不經意間蹭過青年發稍 。
他似乎評估了一下 , 才答道 :
“ 四成 。“
簡短問答 , 寥寥數語 。
明明對話中沒有任何出格的內容 , 但就是莫名顯得 …...
有點過分熟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