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笑與不笑
在眾人的注視下,赫斯塔步上講臺,左文韜則站去了一旁。他煞有介事地戴上了眼鏡,擺出了一副學者式的審慎微笑。
“順便一問,”左文韜突然道,“你今天不會正來著月經吧?”
臺下又傳來一陣笑聲。
赫斯塔抬起頭,雖然她仍然無法理解眾人為什麼笑,但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集體反應,她已經有些習慣。
“沒有,左老師。”赫斯塔將臺上的話筒向上調整,她側過頭望著左文韜,聲音透過音響,從教室的四角同時傳來,“不過快了,因為我上次來月經是三週前。”
臺下的笑聲更大了。
一些能聽懂通用語的學生第一批笑出了聲,那些不能聽懂的正焦急地向同伴詢問赫斯塔下半句說了什麼。
赫斯塔站在講臺正中間,她望著眼前的整間教室,發現方才在高處俯瞰時那種一覽無遺的視野,在教室最低處的講臺也同樣可見。
視野中,赫斯塔看見前排一個一直板著臉的女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男伴覺察到這一點,側身同她說了句話,女生捶了對方一下,試圖收攏笑臉,但這種嘗試似乎讓一切變得更好笑了。
笑聲裡,女生不經意地抬頭,發現赫斯塔正望著她。她神情凝固了片刻,而後微紅的笑臉變成略帶歉意的苦笑,最後低下了頭。
赫斯塔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林驕覺得她的小演講沒有意義——那些能夠理解她,呼應她的聽眾,在她與左文韜的第一次對峙裡就已經全部離場。此刻臺下坐著的人,要麼神情呆板,對一切漠不關心;要麼目光炯炯,暗含窺視般的期待;還有一些人則不時向她投來憐憫的一瞥,那情感似乎是真摯的,但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不作為。
“來月經挺好的。”赫斯塔望著眾人,再次重複了一遍。
“月經”這個詞似乎帶有某種魔力,立刻又激起了新的笑浪,在這陣並不激烈的嘈雜聲中,她接著道,“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值得大笑的事情,我從去年因病退役開始就一直在服藥,在這期間我經歷了漫長的停經,來月經這件事對我來講已經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