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六十章 黃道神(第3頁)

    “不甘人後?或是如此罷,我分明親入南闡州,卻未見陳玉樞如何反應,只是被莊姒幾人攔住,這或是因陳玉樞劫罰愈重,難以真身出面。

    但我知曉此獠心思,只怕在當年那一戰後,陳玉樞便已不再視我為心腹大患,僅是將我視為一強敵罷了!

    若不如此,先天魔宗的諸位道君怎會這般反應?”

    在片刻的停頓之後。

    陳象先順著符愚道君先前的目光望去,不由一笑:

    “而陳珩,此人雖說出色,不過道君是要我將今後道途寄託一個小輩身上?指望他勝過陳玉樞,來解我危困?”

    “這倒也不是你的性情。”

    符愚道君沉默片刻。

    “無論陳珩,還是虛皇天、億羅宮、空空道人……道君,從始至終我都知曉,天數不足恃,親族不足恃,而外力亦不足恃!

    我陳象先修道至今,足恃的,唯有掌中刀劍,憑此來行殺伐之事!”

    隨著這話出口,一股昂然慷慨之意也是立時暴起,騰向天中!

    轟隆一聲,好比雷公撞鐘,宏聲大音如潮水般擴去,激盪百餘里!

    “……”

    符愚道君撫著頜下花白長鬚,若有所思。

    “我與陳玉樞有大恨深仇,若不親手殺他,如何能告慰亡靈?至於上清真符……”

    陳象先視線一轉,同符愚道君眸光相對:

    “我早雖有師承在身,不欲改換門庭,但我可立下盟誓,為太符宮的大事效死。”

    “我門大事?”符愚道君聞言不覺皺眉。

    陳象先言道:“太符宮也是自前古道廷時代傳承至今的大派,宗內列仙雲集,諸真並世,並不輸於其餘八派六宗,緣何卻不多設下院、別府,連天外的道脈疆土也捨棄不少,反將勢力集中收縮到陽壤山中?

    若說太符宮同北極苑一般,門中經典修行艱難,偏重緣法。

    可為何太符宮的大多歷代祖師,卻鮮有離開長期過陽壤山的,大抵都在山中密地結廬而居?”

    符愚道君難得微微變色:“你知曉多少?”

    “黃道神,道廷帝君的奇偉造物,先天顯世之神!”

    陳象先同樣容色一正,肅然道:

    “我對祂雖瞭解不多,卻也知曉此神同已是太符宮干係緊密,而太符宮的大多歷代祖師之所以不在諸宇間逍遙,也是為了方便戒備、彈壓這尊先天顯世之神,不知可是這般?”

    “是神王還是那位空空道人……罷了,此事雖隱秘,卻也瞞不過那些大神通者。”

    腦中雖跳出幾個名字,符愚道君卻也無心刨根問底,只在半晌沉吟後,沉聲再追問一遍:

    “你的意思是?”

    “若能得那十六道上清真符參悟,我可立下道誓,在道成後,為彈壓黃道神一事出力,並效力萬年。”陳象先道。

    “效力萬載嗎?”

    符愚老者搖搖頭,繼而深深看了陳象先一眼:

    “象先,彈壓黃道神一事非同小可,以你的見識應也知曉,便是在我派,參與黃道神之事的那些有道仙真也是因諸般原因才被選中,大多無奈為之,你還有大好前程——”

    “我終究未參習過太符宮的根本經義,只是借上清真符來見我前路,雖難免有些妨害,卻也承受得起。”

    陳象先神色不變:

    “再且,若是能斬了陳玉樞,以支奪幹,取了此獠道果……似這點犧牲,又算得上什麼!”

    此話一出。

    場中一片寂靜,久久無聲響傳開。

    “既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多勸,自會全力相助,了你心願,只是十六道上清真符事關重大,非我一人能決,你需靜等些光景……這段時日,便先陪老朽弈棋清談罷。”

    半晌後,終於符愚道君率先出聲,打破了這沉默。

    “多謝道君成全。”陳象先心頭一鬆,大禮拜下。

    “黃道神,上清真符……也罷,也罷,你既有此心,我如何能阻你?”符愚道君搖一搖頭,話鋒轉過,再次提起一事,意有所指:

    “不過話說回來,象先你難得來胥都一遭,既同視陳玉樞為冦仇,又何妨見一見他?”

    “陳珩嗎?便是道君不說,我亦有此意。”

    陳象先眼簾一掀,若有所思:

    “不過他如今正在凝藥化丹之時,我卻不好打攪,待得他踏破關門後,再行分說罷。”

    甘琉藥園的那一戰,陳象先也是曾親眼目睹,見了具細。

    而一個能在同境斬殺陳玉樞神降身的人物,自然絕非什麼易於之輩。

    也難怪陳玉樞會將其視作心腹大患,屢屢施計,欲先殺而後快……

    “如此人物,是拜進了玉宸學道,未入仙府嗎?也好,也好,免了今後的一樁因果,如此才是仙道正途。”

    此時陳象先想起陳元吉此先的言語。

    他心下不禁一笑,眸中神光激昂,暗道:

    “天下英雄,實如過江之鯉,豈止三兩之數?而待得一朝風雷相激,陰陽起伏,究竟又有幾人能過得天門,行那魚蟲化龍之事?

    天數大勢之論,半是命定,也當半是人為了!”

    ……

    ……

    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一晃眼,便是七年光陰輪轉而逝。

    這一日,本是入定中的陳珩忽心神向上一浮,全身氣機都都聚攏一處,撞開棲真靈竅,睜了雙目,臉上微有一絲喜色。

    “湛然虛精炁。”

    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