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八十七章 眼空瑤海一萬里(第2頁)

    同時精神也是一振,好似得了什麼大藥滋養一般。

    不過十數息功夫,他便傷勢盡愈,連帶著真炁也恢復舊觀,完好無損。

    “北斗落死,南斗上生……那符並非是什麼布清都正籙,乃是南斗貯生符,本真君乃是天下名師,育人多年了,之前不過是激你心志罷了,哪會故意令你缺失肉身?”

    玉床上。

    丁和璞微微一笑,面帶自得之意。

    而未等陳珩開口言說什麼。

    他只覺腳下一晃,短瞬的恍惚過後,卻已是脫離了大殿,立身在萬丈雲空中。

    那座青銅宮宇卻不見了行蹤,也不知是遁去了何方。

    只有丁和璞的聲音還在原處迴響,言道:

    “如今諸事已畢,我便不多留伱在此,誤了你的正經道功了。我知你有一件法器可以虛空挪移,此處離金庭山已經不遠,若欲回長嬴院,便自行前往吧,本真君就不送了。”

    話了時候。

    丁和璞又補了一句:

    “對了,本真君最近需閉關,望出關時候,你能道行再進,勿要失了這顆堅心!”

    陳珩聞言微微一怔,爾後輕笑一聲,望空打了個道稽致意。

    白雲升遠岫,搖曳入晴空——

    此時立身在極天之上,身周除了罡流勁風外,便再不存他物。

    腳下的峰巒和江流,皆是模糊不清的點或線,連城郭溝園林種種,也是依稀。

    渺小的似是可以一手便將之摘下,託在掌心之中。

    雲如虎豹顯形,又似熊羆露影,顯示出來種種奇態,五顏六色,其形不一。

    俄頃又如一一消去,不見了行蹤。

    站在此等高處縱目望去,只覺天高雲矮,宇內山河如若一幅圖卷清清晰晰鋪陳在眼前,本色絢爛,叫人心頭不免生起一股快意逍遙之感!

    好似天大地大,卻並無什麼阻攔之物。

    都可以任由馳騁!

    “老爺?我等現今是回那什麼長嬴院去?”

    這時。

    五炁乾坤圈忽攀到陳珩肩頭,討好問道。

    他知曉自己既被喬氏贈出,換了新主上,那就是跟定了眼前這人。

    且陳珩的天資方才也是被清清楚楚看在眼中,想來若不半道而亡,將來必有一番作為的!

    那此刻不討好他,卻還更待何時?

    “不,不回長嬴院。”

    陳珩沉吟片刻,道:

    “直接去東海罷!”

    他在流火宏化洞天殺了不少世族中人,縱世族明面上不好發作,反而還得為自家子弟的身死尋個由頭,撇清宗派弟子的干係。

    但其暗地裡。

    必然是怒火中燒,不肯罷休的。

    無論是否願意,這洞天一行後,陳珩已註定是要聲名大噪,也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既然如此。

    與其在長嬴院中同他們勾心鬥角,耗費精神,倒不如直接脫離門中旋渦,尋個自在!

    反正龍宮選婿便在不遠。

    此時前去東海。

    倒也是正好領略一番海外的風土!

    五炁乾坤圈聞言微微一怔。

    遁界梭則是頷首,示意知曉。

    在取出一道傳訊靈符,同沈爰支知會一聲後。

    陳珩也不多耽擱,微微一笑,放聲長吟幾句,便有一道藍光生起,整個人須臾消失在了原地。

    腳下依是白雲悠悠,滅復生兮生覆滅,左之盈兮右之缺。

    而那吟嘯聲音卻在雲中迴盪,久久不散。

    正是謂之:

    “掀翻地軸乾坤窄,撥轉天輪宇宙寬。

    須向強中逞好手,虛空打碎劫初看!”

    ……

    ……

    而同一時刻。

    在陳珩動身之際。

    東海,一輛由八條金蛟拉動的羅蓋香車中。

    陳嬋忽掀了珠簾走出,微微打了個手勢,示意周圍的五百白骨魔兵力士勿要妄動。

    而幾尊衣著華美的大天魔統領見狀也是連忙約束人馬,將座下兇獸的韁繩狠狠一勒,止住了這些惡物的做勢欲撲。

    涎水從這些兇獸的森森利齒間淌落,如瀑傾落,灌進了海水中。

    很快便有一群海魚肚子翻白,悽悽慘慘浮了上來。

    而未幾息功夫。

    便又潰爛成了酸水,腥氣撲鼻,隨風遠遠傳開,穢不可聞……

    “師姐,是赤明派的人?”

    而在這羅蓋香車不遠,同樣也是存著幾架雕麗奇巧的飛舟。

    這時,一個頭戴高冠,身著鶴紋羽衣的高瘦修士也忽得走出。

    他淡淡瞥了眼不遠處的那片燦爛靈光,眼珠子一轉,忽得笑道:

    “剛好我的玄功到了緊要關頭,需幾頭上佳的生魂來添爐進火,我看眼前那些玄門中人,便是個不錯的選取。不如我等出手,事成之後,將好處分潤給師姐一半?”

    “一半哪夠?這些白骨魔兵力士和大天魔統領,可是玉樞真君特意贈給陳嬋師姐護身的。江師弟,你既想借師姐的勢,卻還如此吝嗇,說出來不怕人笑話嗎?”

    一個花信少婦剛走出船艙,才掀了簾頭,聞言便不禁一笑:

    “你這吝嗇性子,縱是放眼整個先天魔宗,也算是出奇了。”

    其餘幾處飛舟也紛紛有調笑聲響起。

    那個江師弟卻是泰然自若,分毫不為所動,只殷切看向陳嬋,在等她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