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十二章 比鬥(第2頁)

  他看向峰頭、雲空處,那密密麻麻,一眼都不可窮盡的人影。

  自知是籌謀已成,不禁輕笑一聲。

  他既是欲靠揚名來以求自保。

  這靠一己之力邀戰世族中人的訊息。

  自然是要傳揚的愈廣,使聽聞的人愈多,才算是達成根本目的,最後也才能夠愈得見好處!

  而不出所料。

  在米薈接連發了數百張法訊之後。

  此事非僅是長贏院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日陳珩放目看去,見一些觀戰者身上所佩繫著的信物,也與長贏院眾入室弟子的“槐序符牌”在形質和光色上存有差異,絕非同一物象。

  便知非僅一個長贏院。

  便連青陽、白商、玄英這三院。

  也有聽聞此事的好事者,特意遠赴來了金庭山,觀摩此役……

  “二三星斗胸前落,十萬峰巒腳底青!”

  陳珩向四下一掃,目光如電射出。

  此刻他身處在白石峰的絕巔之處,渺渺雲海便在身側遊蕩,氤氳無定。

  仿是隻要他抬起手來。

  便能觸及到虛幕,捅破了天關!

  陳珩心中陡有一股豪情生起,他看向姜通源等眾所化的遁光,暗道一聲:

  “取之以力,持之以義,此一役也,我可以霸!”

  ……

  ……

  幾息後。

  待得姜通源等眾也落在了白石峰上。

  人群之中。

  才有一個身著紫袍,氣宇軒昂的大執事緩緩走上了法臺,其手上拿著一張金榜。

  “陳師弟,我名謝魯,乃是這次比斗的裁正。”

  “長右謝氏?”

  “正是。”

  拿著金榜的謝魯皮笑肉不笑,眼中光華閃爍,別蘊有一股寒意。

  “請。”

  陳珩也懶得同他多費口舌,只淡淡道。

  他知曉姜通源的謀算,令世族出身的謝魯來當今天比斗的裁正。

  這其中主持

  必是會存有偏頗……

  但在絕對的實力碾將下,縱這些世族中人是要施展如何的鬼蜮伎倆,也皆無用!

  方才在正合峰聽沈爰支講法之時。

  陳珩早已在暗中,催動金蟬,將這一眾敵手拓印進了心相內,同他們大略鬥過了一場。

  除去一個王典和一個姜道憐之外。

  餘者皆是土雞瓦犬,絲毫不值得一提!

  他們縱是修行著各自族中的高妙玄功,有上乘道術在身,也不能夠盡展其能。

  只會照本宣科,依著葫蘆來做畫瓢故事,甚是缺少生死搏殺的經驗。

  便連那個王典,也不例外……

  此人雖是曾在北海吞紅霞,得神火,是有過大造化的,一身殺力強絕到驚人!

  但陳珩已是在一真法界內,親身試出了他的幾個欠缺之處。

  鬥敗王典,並不算什麼頭疼之事。

  相反此役過後,還可用在一真法界反覆刷試王典的心相。

  從他的元靈之中。

  得出那門神火的修行之道!

  到了那時候。

  所謂王典的機緣造化,卻也未必不能化作是他陳珩的機緣造化!

  不過陳珩雖視這些世族中人如若埃塵,並不值得太過重視。

  但唯有一個姜道憐。

  卻是不得不小心以對,謹慎行事……

  而這時候。

  拿著金榜的謝魯見陳珩分明是知曉了他的世族身份,卻渾然不以為意,心頭除去訝異之外,也是不由得暗罵豎子狂妄。

  “莫看你現在不動聲色,到那時候怎麼哭的,都還不知曉呢!”

  謝魯心下譏嘲。

  爾後。

  他又和顏悅色看了陳珩一眼,很快把目光收回,旋即將金榜揚起,放聲喝道:

  “時日已至,既然雙方都無貳言,那本執事便要啟了法臺禁制了,事先有言,此番只是——”

  只是謝魯話才到一半,卻忽有一道長笑聲打斷了他。

  “此番只是同門之間的尋常較技,絕不干涉生死安危,若誰膽敢懷揣著陰詭心思,欲在比鬥中施展暗手,便莫要怪罪本真人不留情面!”

  謝魯聞言心頭大震,連忙回首看去。

  卻見金庭山的主峰越陽峰處,忽然風捲雲蕩,靈機洶烈轟隆。

  遙遙視之。

  只見得是一口外圓內方的赤銅大鼎法相兀得震開了虛空罡雲,撐天支地,約有百丈高大,巍巍然如若高嶽!

  而鼎口中蠕動翻滾著混沌火芒,叱吒聲隆隆不絕。

  好似裡內正蘊含一方尚未開化的鴻蒙天地,甚為莽荒原始……

  “弟子恭迎監院老師。”

  謝魯陡然一個激靈,連忙朝向赤銅大鼎處躬身行禮。

  “恭迎監院老師。”

  長贏院眾弟子、執事亦一起稽首。

  便連雲空之上,那些前來觀戰的外院中人,也並不例外。

  “不必多禮。”

  赤銅大鼎處,傳出長贏監院喬豫和緩的語聲:

  “謝執事,此番比鬥,便由本真人親自來做裁正,你便下去罷。”

  “是,是……弟子謹遵法旨。”

  謝魯不敢置辯一句,躬身行了禮後,便疾步退下了法壇。

  而後背卻已是寒毛倒豎,汗流不止。

  “喬豫瘋了?!此人受了我謝氏如此之厚恩,而今卻偏生要跳出來攪事!我必要稟告族主!不同他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