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七章 海底洪波駕法船(第2頁)
若他還尚在南域地界,並未進入長贏院來修道。
似丹母砂這等珍物,著實是難求一枚,尋覓不易。
但在長贏院中……
念及至此。
陳珩略有些感慨之意,搖了搖頭。
修真一道:法侶地財。
如今,他總算是勉強佔據了一個“地”字,不再如先前一般,身似浮萍飄絮,居無定所。
但進入長贏院,卻也並不是意味著至此之後,便可以高枕無憂、安穩修行。
不提陳玉樞弄造出的那些恩怨禍患。
只單說長贏院的下賜一事。
每月在由幾位上師考校功行後,眾弟子中唯有合格者,才會有院中的大執事來分發諸如丹母砂等靈物外藥,以表彰功行。
但這下賜的數量,卻也並非是無窮無盡,終是有個有限的。
例如陳珩所得的這些丹母砂,至多不過讓他於上玄穴中修成三口日相之炁,便再無能為繼。
而這長贏院的下賜素來只是一月一發。
若是他依著此般,什麼都不做,只靠著下賜來做修行。
陳珩若想於上玄穴中修滿三十六口日相之炁,少說也得整整一年苦功!
可修滿日相之炁後。
卻還要再修出二十四口月藏之精。
這般一來。
成就築基三重的時日卻又是要往後拖延不少……
而君堯壽盡坐化之期將近,便在不遠。
陳珩知曉。
若君堯死後,他便等若是失了在玉宸派中最大的倚仗。
那個時候,被君堯彈壓的一眾世族中人或幾位玉宸上宗的長老,必然心思湧動,會串聯在一起,對他施展暗手。
或許也不止暗手了。
到了那般田地。
要處置他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實是輕而易舉。
便是在明面上出手,亦不乏可能!
這其中的利害干係,陳珩自然深知。
身處在兇險危局之中,也絕容不得他安安穩穩,等待院中的下賜靈物,來做修行。
唯有在君堯坐化之前。
擢升修行,盡最大可能的拔高自己在下院的身份地位,才有望在最後殺劫臨頭前,規避一二。
而至於該如何賺取足夠多的丹母砂,用來修行,和怎般來提高自家的身份地位。
陳珩心中已是存了定計,腹稿已足。
那個謀算雖然大膽,在旁人眼中看來甚是兇險不過。
但倘使功成。
他也必然會一鳴驚人,威震長贏!
乃至是讓四大下院,都聽聞到他陳珩的名聲!
“性命雙修玄又玄,海底洪波駕法船,生擒活捉蛟龍首,始知匠手不虛傳!”
陳珩內視自觀。
見上玄穴中靜靜有三口日相之炁在潛蟄,焜煌明淨,煒煜非常,猶若三頭東海大鱉,又似昆吾之火。
不由得慷慨長吟一聲,大笑將袖一拂,便朝向屋外走去。
及分開簾幕。
走出了他靜修的那間內室時。
眼前只見一片綠柳似剪、蒼苔落花的明媚之景。
門外是一方約莫畝許的清雅水池,池中建一小亭,有木橋連通,花光樹影,錯落池中,偶有風起漣漪,葳蕤倒影便隨水波而動,別有一番幽趣橫生。
至於重樓複閣、夾道迴廊種種,又更不必多提。
陳珩略駐足,淡淡向前一掃。
而此時。
似是聞聽到了動響。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僕忙帶著幾個僕僮,自前廳奔出,向陳珩躬身行禮。
“郎君可算是出關了,恭喜道行又有精益!不知肚飢否?可要僕整治一些菜餚上來?”
“我等修道人自有餐霞飲露之能,不必凡俗飯食。”
陳珩聞言笑了一笑,搖頭道。
他如今所居的這處前後四進的宅邸,乃是長贏院特意為一眾入室弟子所設的修行精舍。
至於面前這老者和幾個僕僮,亦是院中的安排,是來為他灑掃居所,處置雜事的。
“在我閉關的這幾日,可有人來尋過我。”
陳珩問道。
“甘羲峰的米郎君,曾來過幾次,但見郎君在閉關中,便留了封書信,就離去了。”
“哦?是米薈嗎?”
陳珩聞言抬手一招,將一柄金劍攝了過來,抬手一抹,化去了米薈的真炁印記,將劍身上附著的書信取下一觀。
見信中並未提及什麼緊要事,只是些尋常的問候言語,還約了個登門拜訪的日期。
陳珩覽畢,只點了點頭,便將書信收入袖中。
他自來到這長贏院修道以來,也不過才六七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