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七十八章 鬥籙、掐算(第3頁)

  那嬌媚女聲淡淡道。

  “花神府的魔賊,想與我比拼法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真人只在心中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而在兩尊金丹真人的法力壓制下,五方昇陽旗只撐了不過數十息功夫,就已逐漸露出不支。

  它雖是中品法器,但畢竟生生吃下君堯的一擊神霄雷,禁制被摧去了泰半,又東躲xz了這些年,早已不復之前的威風了。

  眼見自身靈光越來越黯,五方昇陽旗嘆了口氣,將最後一股精氣注入苗南老怪體內,讓這早已被法力震暈厥過去的人悠悠轉醒。

  “看來,是無計可施了……”

  苗南老怪一睜開眼,便見得五方昇陽旗殘破的旗面,嘴唇顫了顫。

  “這不是在意料之中?那什麼懷悟洞主毀你山門,斷你財路,我們也給他來個狠的!”

  五方昇陽旗不以為意:“如今已到了浮玉泊,你該高興才是。”

  “……只是苦了你了。”

  五方昇陽旗笑而不語。

  “那就這樣吧,反正活著也無什麼盼頭了!只願下輩子你我還能再聚一處,一起幹男人,殺女人!”

  一人一旗皆是放聲邪笑了起來,聲震長空,而五方昇陽旗的旗身也在這邪笑聲中一寸寸崩滅,發出轟隆的爆鳴!光焰狂溢!

  “……”

  王真人面色劇變,猛得揮袖便將懷悟洞主收走,掐了個水遁,便不見了行蹤。

  “瘋子?!”

  花神府那位金丹真人也是驚異,怒罵了一聲,便有一道繽紛的瑰麗煙夏往上一衝,與虛空一合,就消弭無形。

  石火電光間。

  兩位真人便已遁出了百里開外,連帶著五光宗和花神府的使團,都被收攝一空。

  而去了虛空天地的拘禁,五方昇陽旗的煌光便再無掩飾了,只見一輪金日冉冉浮空,在所有浮玉泊修士震愕的目光中,霎時便爆開!

  “這是——”

  “法器自爆?!”

  有人絕望大吼。

  但下一瞬,五方昇陽旗周圍的幾座浦嶼便被洶湧的光焰瞬息夷平!

  無數慘叫聲才剛發出,就再也沒有動靜!若是遙遙從雲天下望去,只見浮玉泊的湖水狠狠凹去,幾可看見乾裂縱橫的湖底,萬頃碧浪被一輪金日推著向四方排開!捲起洶洶狂瀾!

  ……

  而在陳珩眼中。

  他聽見空中雷震暫歇,只來得及走出亭中。

  數十息後,眼前便突然被煌明的金光熱浪充斥!再也不能視物!

  “這是……”

  身後。

  隱隱聽見青枝的驚叫聲:“媽的!法器自爆啦?!”

  法器——

  他心頭猛得一跳,想移動身軀,卻被那幾乎要摧卻天地的威勢蓋壓住,連手指都無法移動分毫!

  那片煌明的金光像是從天盡頭生起,看似在一寸寸推進,卻只在轉眼,就來到了身前的裡許開外!

  焦灼的熱風漫卷過來,讓整片水泊都成了熱風地獄。

  陳珩渾身寒毛直立,一股前所未有的大恐懼感在心頭生起,那股生死間的錯亂感讓他如墜冰窟,血脈都猛得僵冷下去。

  不是一真法界,不是心相。

  若是折在這裡。

  就是。

  真真正正的死了……

  他腦中只恍惚了剎那,眼神便強自壓抑著沉靜了下來,而這時,背後又傳來青枝的驚叫聲,她似是勸阻著什麼。

  陳珩勉強側過幾分視線,看見衛令姜手裡捏著金光神符,正沉默看著自己。

  她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將金光神符默默抬起,對準了陳珩方向。

  “……”

  須臾間。

  時間被拉長成極緩極緩的一幕幕。

  在那法器自爆的威能逼近時,在金光神符的符頭亮起的剎那。

  陳珩乾坤袋兀得一動,便有一道鬥籙悄無聲息鑽出虛空,迎上。

  接著。

  便是天地俱寂——

  無數修士還未從那生死大怖中緩過神來,還尚在驚駭中。

  等了幾息,幾十息……

  卻並未有痛楚臨身。

  他們茫然抬起眼,瑟縮著看去,只見無論是法器自爆後的那輪金日還是被掀起的萬頃碧浪,都倏忽不見了行蹤。

  天光溫煦,楊柳風輕——

  那洪烈可怖的一幕像是夢中的魘景,如今已是夢醒,自然都已成了泡影。

  在幾句低沉的啜泣聲和驚歎聲過後,便是沸反盈天的歡呼,隆隆響徹了雲天!

  ……

  百里之外。

  王真人猶疑的停下,他轉頭望向浮玉泊,眼神卻猛得一滯。

  “怎麼會……有元神真人出手了嗎?”

  他暗暗皺眉:“是玉宸派的巡照道人?這次來的,不是金丹境界的道友,難道是前輩?”

  而紅葉島,小亭中。

  衛令姜先是怔了怔,然後呀了一聲,連忙停住金光神符的催發。

  “喂!你沒事吧?”

  亭外,見陳珩仍是微微有些失神的模樣,衛令姜有些急了。

  “無妨。”

  陳珩搖搖頭,手指微微握緊,將眸光斂起,衝她一笑。

  鬥籙……

  原來在生死時刻。

  它是自主催發來護身的麼?

  ……

  ……

  而在鬥籙催發的同一時刻。

  南闡州。

  先天魔宗,水中容成度命洞天。

  湖心水亭中。

  紫衣金冠的玉樞饒有興致一挑眉,伸手掐指算了算,起了一卦,過不多時,他唇角便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

  “不是陳嬰,也不是陳縉、陳道正……呵!陳珩?原來是這個名字。”

  那張俊美不似凡人的面孔上笑意更盛:

  “小子居然躲在南域的浮玉泊地界?什麼蠻荒野土,真是會藏啊,倒是讓為父一番好找!”

  半炷香後。

  待得玉樞掐算完。

  在他對案。一個女子漫不經心開口:

  “師兄,你又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