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六十九章 謎題終現(第2頁)

  斬獲所得?

  聽到這番話,陳珩不由得搖頭失笑。

  除去煬山道人後,他得手雷火霹靂元珠,本就是占上大便宜了,可在古均嘴裡,倒像是自己是捨去多大的獲益,吃上了虧一般。

  而這時,古均該說的言語都已經說盡了,也自然沒有要再無陳珩閒談的意思。

  他將一枚巴掌大的鶴翎信物從袖中摸出,擱在桌面,便招呼酒保來結了賬,就欲起身。

  “長老,恕弟子冒昧了,我實在還有一言,不吐不快。”

  陳珩突然喚住他,眼神難得透出一股鄭重之色,拱手施禮.

  “許稚師兄。”

  他說:“當初,真的是因為怯戰不前,才被長老開革出門牆的嗎?”

  “……”

  古均腳步一頓,沒有應話。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將身子一轉,眼縫裡的目芒像刀光一樣的逼人,割得人肌骨生疼。

  “你敢在我面前提這事,不怕死麼?”

  “長老畢竟還需弟子留下有用之身。”陳珩再拜了一拜,面色不改:“恕弟子妄為了,可許稚師兄終究是待我如友,弟子別無他想,只是欲知一個實情罷了。”

  “知實情?只怕你是想替他洗去一身的冤屈吧。”

  古均聞言冷笑一聲:“是不是怯戰,又能如何?都早已過去這些年了,還有什麼好言語的!”

  “我的獨子是死了,我終究是個人,不是泥胎木像,也不是個菩薩!”

  話音才落,他的身形便已須臾消失在原地,一道黃光往雲空一盤,便也不知去了何方。

  而陳珩緩緩抬起頭,將桌上那枚鶴翎拿入手中,重新坐下,也是一時無言。

  從始至終。

  兩人都默契未提起地淵之事,更莫說什麼向派主請託,免去地淵一行了。

  無論古均還是陳珩都知曉,這無異於痴人說夢。

  既然領了符詔,拿了賣命得來的財貨,那以艾簡待門人如奴僕馬牛的性子,便是絕容不得反悔了。

  莫說蔣谷鍊師如今還僅是觀望,並未非認定了要收他為徒不可。

  就非這位鍊師真非他不可,艾簡也定不會放人,說不得還會覺得這是在折損自己的顏面,更加觸怒他。

  區區一個洞玄鍊師罷了,三十年前他於小甘山開宗立派時,不知殺得多少人頭滾滾,劍上也不是沒有沾過洞玄鍊師的血。

  ……

  “便是有命出了地淵,只怕,也要辜負這番好意了……”

  陳珩搖搖頭,便將手中那枚鶴翎收入袖中了,也不多看。

  修行一道:法侶地財。

  前身那時是別無選擇,錯入了門派,如今自己重活一生,已有教訓在前,自然不會再重蹈一世覆轍。

  縱是白鶴洞再如何的兄友弟恭、風氣良善,可在那裡,終究成不得金丹真人,更莫說什麼元神返虛大道了。

  這方宗派若是切實論起來,甚至還比不得自身如今所在的玄真派,畢竟艾簡的殺力超群,壓得周遭幾家都不得不俯首。

  連那些被自家派主視為奴僕的玄真派弟子出行時,氣焰都比別家弟子要更要囂狂些。

  “要拜入大派,至少也是要有元神真人駐世的宗派,如此一盤算下來,合用於我的,便唯有一個南域的花神府了……”

  陳珩心中嘆了一聲。

  旋即看向左側山水屏風,聲音淡淡,道:

  “師姐,聽夠了嗎?夠了便出來吧。”

  屏風之後,青枝猛得啊了一聲。

  隨後在一陣杯筷碗盞碰撞的嘈亂聲響中,衛令姜有些尷尬地低著腦袋,一步步慢慢走出來。

  女郎純美白皙的臉頰浮現出玫紅顏色,一時暈暈如霞,別有一種明麗的顏色。

  “這個小杯子是自己從桌上摔下來的,不是青枝的錯!”

  在屏風後,青枝還在跟聞訊而來的酒保據理力爭:

  “我沒有碰到它,是它砸到了我的手,你看——”

  衛令姜頓覺頭疼,連折過身去一把捂住青枝的嘴,又跟酒保趕緊緻歉,才將這小豬似的女童拖了過來。

  她這一回首,又對上陳珩的視線,竟下意識有些無措地偏開腦袋。

  “你……”

  衛令姜聲音難得吞吞吐吐:“你是什麼時候,嗯,是……”

  “師姐來後不久,就知道了。”

  陳珩語氣依舊一如往常:“青枝咂嘴的動靜太大,聽聲音,我就知道了。”

  “是嗎?我吃飯原來還咂嘴啊?”

  青枝從衛令姜身後疑惑探出一個大腦袋,萬分不解:“可我怎麼沒感覺呀?”

  “沒你的事!”

  衛令姜將那個腦袋按了回去,訕訕解釋了一句:“我……我沒想偷聽的,我只是,只是……”

  我只是擔心你的生死,害怕你真的出了事,才特意趕過來?

  衛令姜腦中突然無端閃過這一句。

  她嚇了一跳,趕緊用力搖頭,像是要把這句話從腦子裡趕出去。

  “我沒想偷聽的,只是恰巧來這裡吃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真是,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