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非 作品
第 129 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
接下來,兩個人幾乎每時每刻待在一起。
謝疑恢復了正常工作,現在兩人身份調轉,蘇知成了要被監督的那個傷患病號。
不過蘇知還是頑強地叮囑謝疑不要工作太久,已經生過一次病了,如果再不注意就有可能第二次。
他認真地問謝疑能不能減少一點工作強度。
這樣繼續下去不是辦法。
謝疑現在年輕身體好可以不在意,但蘇知經歷過上輩子胃病之類的很多小毛病,很深刻地認識到壞習慣維持久了後,落下的沉痾有多難受。
那些毛病不致命,但在生活的每一個縫隙存在著,時不時出來作亂一下。
這樣積累的時間久了,人好像也被慢慢地消磨掉了。
他不想讓謝疑也經歷這些。
謝疑沉默片刻,聲音聽不出喜怒:“可以,我會安排。”
蘇知很養生地向他推廣自己的鹹魚理論:“身體重要,就算少賺點錢,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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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疑唇角彎了彎,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和他解釋:“不會,放權有放權的管理方法,不會影響公司效益。”
蘇知:“哦。”
謝疑事業心還挺重。
謝疑看著他澄澈清透的眼睛,柔軟的髮梢垂在眼皮上,謝疑幫他拂開,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道:“不會餓著知知的。”
蘇知眨眨眼:“……我又不是在說這個。”
先不說謝疑積累的財富已經夠多了,就算謝氏從現在開始迅速走下坡路,他們的生活質量也不會降低。
就說即使謝疑沒什麼錢,蘇知也不會介意。
他自己有賺錢能力,和資本家是不在一個層面,但不至於沒有謝疑養他就生活不下去了,他前世最後在打工人中,也算收入比較高的那一批,即使沒有謝疑留給他的財產,依舊能活的不錯。
但蘇知現在已經學會接受,上輩子到最後那幾年,他就已經接受了。
接受了謝疑想要養他的願望。
他在人生的某個階段曾經鮮明地覺得錢財是一種庸俗的東西,但很多時候錢和愛是分不開的,他接受的並非單純的財產,而是那些東西背後攜裹的愛。
謝疑說:“以後時間多,可以多帶你出來旅遊,這裡太冷了,能玩的項目太少,以後就去氣候好一些的地方。”
蘇知:“還好,我覺得還不錯。”
對他這種常年宅居的人而言,能夠出去玩這件事本身就夠有存在感了,只要是和謝疑一起,他對去哪裡玩什麼其實沒有太多的執念,想一想好像都區別不大。
蘇知想了想,說:“旅遊這件事也不用那麼頻繁,會累。”
他才沒有那麼勤快。
謝疑:“嗯。”
他淡淡地應著,沒有解釋自己“沉迷工作”的真正原因。
是因為蘇知從前對他的排斥情緒太嚴重,不願意和他長時間相處。
謝疑不想把他逼的太緊,又沒有什麼業餘的興趣愛好可以消磨時間,只好沉浸在工作中,才好少讓自己在蘇知面前出現。
之後,大概不用顧忌這些了。
他會減少在工作上的時間,之前培養的一批高管差不多可以歷練起來了,等到這批人養成後,他就可以不常駐在公司中。
隔著遙遠的地平線,謝氏兢兢業業的高管們此時還不知道,他們年輕力強看起來還能再一二十年的董事長,已經因為一句話興起了當甩手掌櫃的念頭,從而過上比從前被老闆ph得更嚴重的生活。
謝疑向蘇知承諾了會減少工作。
只是手裡的事一時半會也放不下去,具體需要回國之後再安排。
謝疑儘量把不重要的事依照給助理和其他高管決策,總算暫時把一天的工作時間壓縮到了七小時內。
蘇知勉強滿意。
於是在謝疑要求要抱著他工作的時候,就有點立場不堅定地妥協了。
謝疑多了個新毛病,喜歡在工作的時候抱著他,即使不抱著,也要捏著他的手腕或者腳踝,或者把手按在他肩頭、腰側、背上。
一邊聽報告,一邊時不時揉捏一下。
總之必須得碰到他身體的某一部分,像個患有皮膚飢渴症的病人一樣。
蘇知:???
這也太粘人了。
謝疑現在真的是越來越離譜了,從前也沒見他這樣呀,簡直離不開人。
蘇知覺得他越來越過分了,但是又很難拒絕。
謝疑的態度並不強硬,他只是用黑漆漆的眼眸看著蘇知,眸色專注凝沉,低聲反覆詢問,假如蘇知不願意,他就過一會兒再來問一遍:
“可以嗎?”
“……”
讓蘇知總是想到兒時鄰居家那隻在籬笆後面等待的狗狗,於是糊里糊塗的,總沒辦法狠下心拒絕他的靠近。
謝疑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總讓他覺得這個人得不到回應就要乾渴地死去了。
某種程度上,蘇知知道這不是一種錯覺。
假如不和他在一起,謝疑是真的不會再繼續活下去。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每次想起這一茬,蘇知心裡就有點軟澀,於是原本就不堅定的心不由得變得更軟,底線一退再退。
不知何時,回頭一看,驚覺底褲都要沒有了。
蘇知意識到自己被謝疑拿捏了,但又很難掙脫,好苦惱。
……
這晚,謝疑在和國內的高管視頻連線開會。
因為時差問題,謝疑開會的時間總是比較奇怪,晚上或者凌晨,蘇知禁止他凌晨起床後,就基本都是在晚上開會了。
對面有人低聲彙報:“謝董,這個季度的新項目開發……”
謝疑聽了一會兒,打斷他,淡聲問:“這個數據怎麼彙總出來的?”
“這個、這個,是……”
對面又去翻找資料,謝疑轉而點了另一位高管的名字,讓他做彙報。
蘇知有點困,安靜地看著謝疑工作。
工作時的謝疑神色有種難言的漠然,他的話並不多,態度客觀上也不算兇,但周身天然帶著壓迫感,薄唇中吐出的簡單幾個字,總能讓對面的人噤若寒戰、一臉緊張地應答。
氣氛很肅穆。
在這樣嚴肅的氛圍中,恐怕很少人能想象的到,在攝像頭照不到的範圍中,謝疑的腿上躺著一個身形纖細的青年,穿著柔軟簡單的睡衣,要睡不睡地半闔著眼,與嚴肅沉悶的開會畫風極度不符。
謝疑一隻手貼在蘇知頸側,把他的脖頸抓在手中,但沒用什麼力氣,只是貼上去握著,靜靜感受著掌下溫熱的體溫和脈搏的跳動。
指節時不時蹭過小巧的喉結,沿著頸側、下頜線條摩挲,有時也在他唇角揉一下。
蘇知漸漸習慣他的碰觸了,男人的手在他頸上游移,帶來一股溫暖又舒適的力道,他剛吃了飯,本來就呆呆的,被這樣一撫摸,更提不起精神。
男人在高管們聽來心臟驟縮的嗓音,落在蘇知耳中,也因為過於熟悉變成了催眠的一部分。
他完全沒有被嚴肅的開會氛圍感染到,整個人困困的。
沒多久就伏在謝疑腿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男人的指節又來碰他的下巴,蘇知側了側頭,在夢中氣哼哼地用腦袋把它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