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275【遍地蠻夷】
秦漢時期的成都城,形似烏龜,又叫龜城。
唐宋時期的成都城,因為把龜城包羅在內,又叫羅城。
據不準確考證,北宋城市人口數量,開封第一,洛陽第二,成都第三。
距離城牆還有好幾裡,朱銘就看到大片房屋,城外也已經形成街市。由於缺乏規劃,稍微顯得雜亂,進城之後就規整了。
成都的城市中軸線主幹道,街面寬達八米,全部鋪了地磚。
地磚是凸起的,中間高,兩邊低,便於排水。下水道雖然不如東京,但也深一米多。
城牆周長12公里,底厚8米,高度8米,城內面積7.3平方公里。
朱銘仰望八米高的城牆,不由撇了撇嘴,這玩意兒得智取啊。
從城市中心穿過,很快又發現城牆,原來成都還有一座內城。即便外城被攻破,內城還能繼續防守。
魏應時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由驚歎道:“吾所見城市,只有東京比成都繁華。”
張鏜說道:“不愧天府之國,但洛陽還是比成都繁華一些。”
宋代的商稅很有意思,它有一個額度,而且是浮動額度。
隨便以一個縣舉例,計算該縣前五年(初為三年)的實收商稅,每年同比增加的商稅取中數,每年同比下降的商稅取高數,通過計算來確定今年的商稅新額。
這種新額,又是今後數年的祖額,形成一個商稅標準,從而判定官員的政績。
所以宋代的商稅很穩,且穩中有升,不像明代那樣越收越少。
朱銘在金州的時候,農業稅雖然收得不達標,商稅卻是超額貢獻。私欄被取締之後來往商船明顯增加,官府收到的商稅也大大增漲。
若以商稅考評政績,朱銘能判個優異。
《宋會要輯稿》在熙寧十年,完整統計過全國商稅額度。
若只論單個城市商稅,東京40萬貫排第一,杭州8.2萬貫排第二,楚州(淮安)6.78萬貫排第三,成都6.75萬貫排第四。
若論州府商稅,即把縣城、市鎮也算進去,開封府排第一,杭州府第二(18.6萬貫),成都府排第三(17.1萬貫)。
商稅大體能夠衡量一個地區的繁榮程度,淮安單個城市商稅奇高,那是被鹽運給推上去的。把縣城市鎮也統計在內,還是杭州府和成都府更能打。
方臘攪亂杭州府,若再有人佔了成都府……可不止是商稅問題,還有田賦和其他苛捐雜稅。
……
親隨們有些帶著家眷,朱銘讓他們在成都玩幾天。
趁著機會,朱銘親自騎馬出城,去探知本地的鄉間民情。
很快他就發現,成都附近的土地兼併極為嚴重,同時似乎又不怎麼嚴重。
說嚴重,是土地多被一些大姓佔有。
佔地最多的,除了王、範、宇文三家,還有楊、李、郭、張、趙、劉、房、杜、勾龍、周、宋等等家族。
說不嚴重,是這些家族不斷分家,土地也不斷分出去。
這些家族的歷史太悠久了,以至於產生大量的小地主和自耕農。礙於同族同姓,主宗非但不能強佔,還得給他們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