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066【思想工作】(第2頁)

  朱銘又問:“家裡有幾畝地?”

  弓手回答:“三十多畝,一大半是山地,也種不出幾個糧食。夏糧秋糧交了,還要交許多雜稅,家裡那點地根本不夠吃,還得再佃耕幾畝富戶家的好田。”

  “那可辛苦得很。”朱銘感慨道。

  又有一個弓手說:“俺家更苦呢,家中六口人,卻只十幾畝薄地。不論農閒農忙,都要去打長短工,一天不幹活就得餓死。這次招募弓手,本來選了李員外家的郎君,他家不願出人,便叫俺去頂上。李員外還算仁義,俺做一天弓手,便按短工給一天工錢。”

  朱銘說:“兄弟們不容易,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你們若有個三長兩短,家中妻兒老小還怎麼過日子?我規矩定得嚴,動輒打軍棍,只為讓你們練好本事。去了黑風寨剿匪,有本事的人,總比沒本事的更容易活命。是不是這般道理?”

  “就是這般道理!”

  “都頭儘管打就是,俺扛得住!”

  “……”

  鍾邁趴在一旁聽著,感覺這些農家子都是傻瓜,被姓朱的幾句話就說得暈頭轉向。

  但不可否認,他也聽進去了,姓朱的定下規矩,並不是一味在呈威風。

  朱銘又問鍾邁:“鍾兄弟家裡有幾口人?”

  “八口。”鍾邁已經願意交流。

  朱銘再問:“可曾娶妻生子。”

  鍾邁說道:“都有。”

  朱銘順著他說:“嫂子操持家務,定然賢惠得很。”

  想起自己的老婆,鍾邁不由露出笑容:“她確實賢惠,就是平日裡話多,俺做什麼都要念幾句。”

  “這是嫂子在關心鍾兄弟啊,娶到如此賢妻,著實讓人羨慕。”朱銘感嘆。

  鍾邁臉上的笑容更燦爛,卻還在嘴硬:“俺是大丈夫,自會做事,用不著婦人來管。”

  朱銘繼續說:“話雖如此,可鍾兄弟若被賊人殺傷,嫂子怕得心疼到要死,恨不得自己為鍾兄弟挨一刀。”

  鍾邁開心笑道:“她怎有那般好?”

  朱銘反問道:“嫂子不對伱好,還能對誰好?鍾兄弟這般好男兒,整個西鄉縣又能找到幾人?嫂子嫁過來,必對鍾兄弟死心塌地。”

  “俺……俺也沒那般好,都說俺是浪蕩子。”鍾邁心裡總算舒坦了,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朱銘拿出藥酒:“把褲子脫了吧,我給朱兄弟擦擦。”

  鍾邁利索脫掉褲子,又說:“俺自己來就行,不勞都頭費心。”

  說話間,朱銘已把藥酒倒在手心,按住鍾邁的屁股開始揉搓。

  鍾邁趴在通鋪上直樂呵,哪還有半點怨言?

  光著屁股被一陣揉搓,鍾邁感覺自己應該找點話說:“俺以前只服陳大哥,現在對都頭也服氣得很。昨日大鬧縣衙,把那何貼司打得皮青臉腫,俺雖沒親自動手,卻也看得心頭爽快。”

  “既爽快了,今後可要認真操練。”朱銘叮囑道。

  鍾邁當即表態:“俺要是練得不好,都頭儘管打板子,喊一聲痛便稱不得好漢!”

  朱銘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咱們雖是兄弟,執行軍法卻不留情面。”

  鍾邁說道:“壞了規矩,就該認罰,俺也講道理的。”

  陳子翼站在門口,已經觀察好一陣。

  他知道朱銘在收買人心,卻對此並不反感,反而還有些佩服。

  換作是他,絕對沒這般耐心。

  “啪!”

  朱銘在光屁股蛋上拍了一下:“擦好了,今晚早點休息,明日還要操練,我去別的營房轉轉。”

  “俺送都頭。”鍾邁提起褲子說。

  被鍾邁送到門口,朱銘朝陳子翼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