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039【八股文】(第2頁)

  白崇彥和李含章,都沒見過這種播種方式,雖然極為嫌棄,卻又忍不住想看。而且一看就是兩個鐘頭,頗有成年男子圍觀挖掘機的神韻。

  直至中午時分,糞球總算搓完。

  朱銘把雙手洗了又洗,老有洗不乾淨的錯覺,不禁悲從中來——他的兩位女朋友,就這樣被無情玷汙了。

  李含章拿著時文上前,距離一米多就停下:“成功賢弟,可否為愚兄看看時文?”

  三分請教,七分考教。

  如果朱銘不擅長時文,李含章反而心理平衡了。就像遇到一個尖子生,數理化科科滿分,結果發現他的作文,跟自己一樣寫得普通,這多少能讓人感覺舒服些。

  “我也不太懂時文,隨便看看。”

  朱銘順手接過,抄了張板凳坐下,認認真真閱讀起來。

  讀罷,朱銘好奇問道:“你做經義文,可有什麼固定格式?”

  李含章詳細說:“破題,原題,講題,使證,結尾。破題俺頗擅長,使證則力有不逮,總不能做得進士文章那般暢快。俺的時文老師,也多番糾正過,只是……只是寫起來就容易生亂。俺去京城考了兩回,越考越艱難,老師都不知該怎樣教了。”

  朱銘當然不會寫八股文,但他知道八股文的流程,而且欣賞過一些明代奇文。

  仔細對照格式,此時的經義文,已具備八股雛形,只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經義文:破題、原題、講題、使證、結尾。

  八股文: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大結。

  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正式議論部分,宋代經義文可以隨意發揮,而明代八股文細分了好幾個步驟。

  朱銘不知道該怎麼說,又問:“可帶了範文?”

  白崇彥遞上《時文選編》:“近十年的好文章,都在這裡面。”

  朱銘隨意翻到中間,選了一篇來閱讀。

  很遺憾,雖然寫得非常好,但不符合八股格式,放到明代肯定要落榜。

  再看第二篇,同樣如此。

  一直讀到第九篇,終於出現八股格式,朱銘說:“研墨。”

  白崇彥下意識跑去研墨,研著研著,又覺得不對,自己咋這麼聽朱大郎的話?

  無所謂了,先研墨再說。

  朱銘拿來小孩子的毛筆,直接在那篇文章劃豎線。

  劃出一段,標記“入題”。再劃一段,標記“起股”。又劃一段,標記“中股”……

  全部標註完,朱銘把書遞回去:“照著這個格式寫文章,或許就能輕鬆得多。嗯……我也是瞎蒙的,或許說得不對。”

  兩位公子哥,盯著文章和標記仔細研究,再對照書上的其他範文,很快就覺察出有什麼問題。

  白崇彥說:“這種細分的格式,似乎寫起來更輕鬆。”

  李含章皺眉道:“確實更容易,但分得太細了,全無發揮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