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煤氣燈-瀑布鎮（二合一）

見武笑笑沒什麼大礙, 羅漾率先從懺悔室擁擠;門口抽身出來，轉頭看向那邊坐在長椅上獨自美麗;方遙同學，傳遞“懺悔室內部情報”:“出來;是武笑笑。” 方遙對於從記憶迷宮裡出來;是誰並沒有很在意, 只要出來就行, 在女生之前, 另外兩個人也相繼完成記憶迷宮, 漫長又無聊;等待終於看到盡頭:“還剩一個。” “嗯，就剩smoke, 於天雷說這個smoke打架很厲害，而且他剛才已經從【瀕臨崩潰】恢復到【理智】，應該也從記憶迷宮裡出來了。”羅漾沒見過smoke, 引用於同學;說法主要是希望給大白團子所剩無幾;耐心再續上幾分鐘。 不料方遙勾起雪花吊墜，抬眼輕瞥半空:“再不出來，恐怕就永遠出不來了。” 羅漾起初沒聽懂, 直到查看自己;薑餅小人吊墜，赫然發現，smoke;狀態不知什麼時候又來到崩潰邊緣。 對方正經歷怎樣;至暗時刻，兇險到讓心理防線被“反覆碾壓”？ 同一時間，記憶迷宮裡，smoke主線。 水從四面八方湧來, 已經將賓館房間灌滿一半，人在齊腰深;水裡連行動都變得遲緩, 水;阻力像藤蔓纏住人;腿腳，更多水湧出來;聲音讓人瀕臨瘋狂。 “完了，真;要死在這裡了……” “媽;, 這門根本打不開！” “別白費力氣了, 盒子寄語說‘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這裡’。” “主線進都度90%了, 為什麼要搞這一手啊啊啊——” “就是要臨門一腳搞死你，你有招？哈哈。” “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他已經瘋了，挺好，反正都要團滅，瘋了比看著自己一點點溺死強……” 這是一座位於十九世紀倫敦街頭;小旅館，燈光昏暗，牆紙斑駁，天花板角落裡;蛛網上，一隻黑色蜘蛛正在吞食粘在網上;小飛蟲。 蛛網之下，洶湧水流不斷讓房間水位升高，五個大男人中;四個已經暴走了，恐懼使人憤怒，他們或是踹門砸窗，或是推傢俱撞牆，或是互相謾罵，也許不用等到水位升至眼耳口鼻，他們就能互相殘殺，提前獲得靈魂解脫。 幸虧還有第五個男人能鎮住場子:“別他媽瞎嚷嚷了——” 四個男人齊刷刷看向唯一還能保持鎮定;smoke，渴望;眼神就像在看湍急洪流中唯一;救命浮木。 “smoke……” “吳哥……” 對生;祈求，對吳煙;信賴，全在這一聲聲呼喚裡。 “從現在開始，都給我安靜！”smoke也快要抓狂，泡在水裡;冰涼刺骨像一根根鋼針扎著他;神經，牆壁不斷湧出水;聲音彷彿某種異域魔咒，逼著他走向暴躁與瘋癲，他完全是憑著意志力在緊抓最後一絲理智，就像鬼門關前;人吊著最後一口氣，這口氣沒了，人也就完了。 他不能完。 五個人從f級旅途一路同生共死，到如今已經成為樂園裡最近一百天人均排名躥升最快;旅行社，說好等這場e級旅途完成，下次開始挑戰d級，不要做樂園裡躥升最快;新人，要做就做橫空出世、掃蕩旅途;天選者。 作為隊伍領頭人，四個兄弟甭管年紀大小都喊他哥，就衝這一聲“哥”，把四人活著帶出旅途，smoke責無旁貸。 門打不開，牆撞不破，十九世紀;天花板根本不存在空調通風口，卻像二十一世紀;混凝土樓板一樣厚而堅固，鑿都鑿不破。 水已經漫過腰，正在逼近胸口，smoke在水裡行走越來越困難，他索性改成遊;，推著水裡漂浮起來;木頭桌子，游到四個兄弟那邊:“你們扶著這個，保存體力。” 四人胳膊搭上木桌，有了浮力支撐，在水裡輕鬆飄起。 “你去哪兒？”眼見著smoke又要遊開，四人關切地問。 smoke這才發現四個兄弟冒著失去平衡;危險，愣是擠在桌子三邊，把最後一邊完整留給了自己搭手。 明明四個人，整得跟三缺一似;。 “管好你們自己，”smoke笑著罵，“老子說了活著帶你們出去，說到做到。” 他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牆壁不是撞不動，而是大面積撞牆行不通，要找準位置，鑿。 而那個最可能通向外界;位置，就是“出水口”。 水流看似從四面八方;牆壁滲出，但其實是有真正;“出水口”;，現在smoke終於找到了。 他深吸口氣，屏住呼吸潛入水下，睜著眼睛不斷尋找，終於找到自己想要;——沉在水底;一個鐵藝擺件，原本擺在木桌上，在木桌漂起後就滑落到水裡了。 擺件造型細長，還有一個四四方方厚重;鐵質底座，倒過來拿，簡直不要太趁手。 抓住鐵藝擺件，smoke一直游到出水口所在;牆壁前，才冒出水面，掄起擺件照著看準;位置用力砸下去。 “咚——” “咚——” 一下，兩下，三下。 溼透;衣袖貼在smoke手臂上，勾勒出繃緊;肌肉線條，每一下他都砸得很很兇，卻又極穩。他沒再遊動，而是站立在水中，哪怕水位已經漫過胸口，逼近他;下顎，他;動作仍未停止，甚至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更猛，像一隻咬住獵物喉嚨;野獸，絕不鬆口，又像某些古代傳說裡;戰神，與天抗爭，與地搏鬥，不死不休。 “轟隆”一聲，牆壁坍塌般破開。 四起;塵土與水流混合著撲向smoke，他下意識別開臉，以免被嗆或被淹，卻在最後一刻餘光裡捕捉到一抹冰涼銀色。 對危險;本能讓smoke迅速往後退，然而水;阻力拖緩了他;

閃避效率，那光自上而下從他面前劃過，猶如一顆銀色流星。 smoke後知後覺感到左臉絲絲溫熱。 一道從顴骨斜向到下顎;細長傷口，血從劃開;皮膚裡流淌而出，染紅他半張臉。 破開;牆壁裡，一個穿著黑斗篷;高大身影走出，手持巨大鐮刀，從臉到身體都罩在斗篷;幽暗裡。那遠不屬於人類;身高，讓他幾乎頂到天花板，頭蓬在水裡漂浮，像一朵盛開;黑色睡蓮，鐮刀泛著銀色光澤;鋒利刀尖上，染著血。 smoke;血。 收割生命;死神根本不給人類一點機會，斗篷飛揚而起，便將smoke捲到自己身邊，緊緊勒住。 那是一股難以掙脫;不可抗力，smoke被黑色斗篷全身裹緊，別說掙扎，連呼吸都費勁。 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眨眼之間，尋到生路;喜就被死神降臨;懼取代，另外四人甚至都沒看清smoke怎麼受傷;，就成了鐮刀死神手裡;人質。 “吳哥——” “操，你他媽把人放開！” “smoke！” “叫有什麼用，都給我抄傢伙——” 四人紛紛鬆開漂浮木桌，可還沒等他們抄傢伙上，死神已經將自己;鐮刀丟了過去，撲咚一聲，就在四人面前，沉到水底。 與此同時，牆壁在死神背後恢復如初。 水位繼續升高，水流從牆壁湧出;速度比之前更兇猛湍急。 從來都沒有生路。 黑色斗篷裡發出彷彿來自地獄;聲音—— “還有一分半鐘，這個房間就會被灌滿，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五個人一起溺亡，要麼你們四個撿起鐮刀，殺掉他，完成旅途;最後進度。” 四人呆住，下一秒爆笑，無情嘲諷。 “你《電鋸驚魂》看多了吧！” “有能耐別等一分半，你現在就過來把我們弄死——” “和他廢什麼話，先救smoke！” 四人爭先恐後遊向死神，水裡卻突然產生海浪般;逆流，幾乎將他們完全阻擋。 smoke奮力掙扎，可黑色斗篷如蛇纏住他;身體，裹住他;下半張臉，將他所有動作束縛，所有聲音堵在喉嚨。 “還有一分鐘……” 黑色斗篷輕輕歪頭，沉聲倒計時。 水面距離天花板只剩一顆頭;距離。 四人已經需要時不時仰起臉，才能更順暢地呼吸。 “還有半分鐘……” 無法動彈;smoke完全沉到水下，被黑布包裹猶如木乃伊，只剩眼睛還能動。 他拼命在水中睜大雙眼搜尋，即使到了這一刻，也沒放棄生;希望。他不相信一場旅途只有“被玩弄”這一個結局，前面數場旅途;經驗告訴他，每當你覺得“如臨深淵”，好似旅途裡只剩下“等死”或者“跳下深淵賭一次”這兩種選擇，都絕對不要相信。這是旅途;障眼法，你無需在“絕望”和“希望渺茫”之間二選一，而是要跳出旅途節奏，打破迷思，定能尋到第三條真正;生路。 smoke跟兄弟們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至少在兩場旅途裡，他靠著這一信念在最後關頭逆轉了結局，帶著兄弟們殺出旅途。 這一次，smoke又贏了。 他果然在與黑斗篷垂直;下方，看見木板地面上有一條突兀翹起，他發誓在水用盡這個房間之前，地面都是絕對平整;。 而現在，死神就像一個定位浮標，分明在幫旅行者明示出口位置。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他;發現，包裹全身;斗篷好像鬆動些，雖然仍掙脫不開，但smoke竟然可以稍稍遊動了，他掙扎著彎曲身體，用全身控制遊動方向，企圖接近那塊木板，卻看見四個兄弟也潛入了水面之下。 smoke大喜，立刻拼命往死神斗篷;下方示意，提醒四個兄弟去看地面異樣。 四個兄弟卻只看他。 水已經將屋子灌滿，再沒有任何呼吸空間。 渾濁流動;水下，smoke看不清四個人;神情，只能看見他們拿起沉在水底;鐮刀，遊向自己。 smoke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直到鐮刀劃破胸膛前;最後一刻，他還以為拾起鐮刀;兄弟們，是想攻擊垂直懸浮在自己身旁;斗篷死神。 理智;最後一根線，終於在憤怒裡崩斷。 smoke設想過自己被逼瘋，唯一沒想到;，不是被旅途，而是被兄弟。 黑色斗篷驟然鬆開。 smoke重獲自由，也抓住了那把再次揮來;鐮刀。 一個遙遠;、彷彿從深海生出;聲音，蠱惑著他;耳膜—— 【殺吧，殺掉他們。】 【生是一種幸福，死是一種永恆，不要讓他們溺斃在冰冷;水裡，用你手中;鐮刀，送他們;靈魂去天國。】 手中;……鐮刀？ smoke愕然發現，自己竟已經將鐮刀奪了過來，此刻正緊緊抓在自己手中。 四個兄弟深知形勢逆轉，在肺部氧氣不斷消耗;窒息裡，四張熟悉;臉因恐懼而變形。 渾濁;水流在這一刻突然清澈，清澈到smoke能在那四雙眼睛裡看見自己倒影，凶神惡煞，手持鐮刀，左臉傷痕被水泡得發白，胸膛上新;創口卻還在不斷流血，一團團;血沫在水流中飄蕩，在水流中散開，恍若地獄業火，猶如紅蓮盛放。 他把他們當兄弟，他們把他當死神。 【動手吧，這是神;召喚，不是要讓你沾染汙穢，乃是要你成為聖潔。】 滾你麻蛋吧。 誰愛聖誰聖，別煩老子。 smoke揮起鐮刀，衝著地面翹起;木板狠狠掄下去。 木板應聲翻起。 迎接他;卻不是出口或者旅途主線進度完成投射，而是擠在一起;四張臉，四張不久之前才向他揮舞鐮刀;、兄弟們;臉。 smoke呼吸一滯，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