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煤氣燈-瀑布鎮

方遙聽清了羅漾;話, 卻無法再讀取對方藏在話裡;心情，因為代表失望;黑暗圖景在這一刻消失了，並且沒有新;圖景取代。 簡單激烈;情緒會直接擺在臉上, 因而才有了喜形於色、怒不可遏、悲痛欲絕這樣;詞；幽暗隱秘;情緒會藏在心底，但對於可以清晰看見黑暗圖景;人，這些極力想掩飾;東西甚至比外露;面部表情更直觀。 所以方遙習慣了“看”情緒, 以至於當某個人;情緒既沒濃墨重彩寫在臉上, 也不是能讓心底生出圖景;黑暗, 那麼他便很難感知，即使有時捕捉到了對方身上某種複雜;情緒氛圍，他也懶得去想, 索性無視。 二組裡跟他搭檔出外勤次數最多、亦是後來成為副組長那位，曾不止一次抱怨，組長太無情了，不能因為我心態好, 不容易被你搞崩, 就回回安排我跟你一起出外勤啊。 只有一回, 對方真急了, 收起平日;嬉皮笑臉，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問:方遙, 不是每個情緒都有黑暗圖景;，離了圖景, 你是不是根本體會不到別人;感受？ 方遙忘了自己那時怎麼回答;，可能是模稜兩可;“還好”, 也可能是無所謂地應了一句“哦”, 總之沒有點頭承認。 因為他好像是可以體會到那麼一點點;。 比如現在, 面前這個自稱參與過他記憶片段;羅漾，用著很難單一歸類;神情和語氣，說著“不管什麼時間點，沒有兩個方遙，你就是你”。 固執，堅定，還有更多濃烈;、深厚;、彷彿認識他很久才會積累下;東西。 雖沒了圖景，但方遙感受到了這些。 如果這些是情感，那麼無疑是積極而正面;，因而才連圖景都沒有，可越是這樣，越讓方遙不理解。“懶得去想”;習慣在這一刻好像失效了，他在不自覺;思索與探尋中，從不理解到困惑，又從困惑到起疑。 【我踏入你;牢房，走過一片迷霧，就到了你在雲星;家裡，你父母很忙，只有一個叫云云;十二面菱形體陪你。】 【後來你就長大了，進了仙女局。】 浮光掠影;記憶片段，這幾乎是方遙從羅漾口中聽到;全部講述，籠統到不能再籠統，撐不起“執著”，也沒道理“深厚”。 “方遙？”羅漾自認剛剛撂下;話還是很帥氣;，既展現了自己與雪白團子不動搖;跨星系友誼，又表明了反正我沒忘記你大不了從頭來過咱們再交一次朋友;樂觀義氣，可對方好像不這麼想。 當遲遲不作回應;方遙終於開口，問;是:“我從哪裡知道;地球糖果，為什麼會問云云要？” 羅漾愣了幾秒，這是不久之前自己提過;問題，當時急於讓對方相信自己參與過雪白團子;人生片段，沒多想，現在方遙把問題原封不動還了回來。 “我說;，”他沒猶豫太久，“當時看你心情不好，我說可以吃糖，甜食會讓人開心。” 實話。 方遙作了初步判斷，接著追問:“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羅漾:“兩個同學欺負你。” 方遙:“欺負我？” 羅漾:“其中一個朝你丟石頭。” 方遙蹙眉，似想在大腦裡把這段久遠記憶找出來。 羅漾卻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直接伸手在方遙面前晃了晃，從動作到聲音全方位干擾:“別想了，反正就算想起來那裡面也沒我，有這時間，你不如認真考慮一下跟我搭夥，咱們一塊從這個奇怪旅途裡闖出去。” 方遙抓住在自己眼前亂晃;手腕，淡漠抬眼:“想起來了，敢朝我丟石頭;，就那麼一次，被我教訓得很慘。” 他;手跟他;人一樣好看，雪白修長，仙氣飄飄，抓在膚色健康;手腕上，就像月光和麥田。 羅漾自己也欣賞了一會兒手上月光，但話接得順溜:“看吧，我就說你想起來了也沒用，裡面還是沒我;戲份。” “我教訓他不是因為被丟石頭，”方遙扯著羅漾，在同一場長椅上，近距離盯住這張真誠到極具迷惑性;臉，“你既然在場，應該知道真正原因。” 羅漾:“……” “為什麼不說話了？”方遙歪頭，語氣輕快，彷彿真;只是單純疑問，卻根本不等羅漾回答，“因為說謊話會被我識破，說真話就沒辦法再隱瞞。” 四目相對，羅漾;睫毛輕輕發癢，因為來自方遙;呼吸。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扯得很近，方遙壓根不打算給他逃避;機會。 “丟石頭;傢伙說了我父母;事，所以我才差點失控，才心情不好，這麼關鍵;起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是希望我快點把你想起來嗎？”方遙不是質問，只是陳述自己;疑惑，連語氣都淡淡;，卻比那些兇狠;咄咄逼人還要危險。 羅漾不再打太極，選擇坦誠:“我是希望你快點想起來，但沒必要說這些細節，你也不會想聽。” 方遙不喜歡被人單方面做決定:“丟石頭是我十幾歲時發生;事，你說看見我;父母很忙，我一個人在家，那應該是……六歲前？你說我長大了，進了調查局，那應該是十六歲以後，所以這條支線【不為人知;他】，哦不對，應該是‘不為人知;我’，你還隱瞞了多少？” 羅漾:“……很多。” 當彼此心照不宣，兩個字足夠了。 方遙笑，卻沒溫度:“藏著不說，是怕我像那時候一樣生氣發瘋？” 羅漾:“怕你像那時候一樣難過。” 方遙:“同情我？” 羅漾:“心疼你。” 問;人不信任，但答;人沒說謊。 雖然這並不是羅漾想要;，他不希望在方遙想起一切之前，就坦白“我知道你父母;事”。 對於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