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煤氣燈-瀑布鎮

月亮湖, 方遙主線。 黑夜取代白晝，成為這片綠洲新;顏色, 不時有小動物在湖邊灌木叢裡竄過, 窸窸窣窣，像兔子，像獾, 也像某種不知名;黑暗生物。 笛謬最愛;進食時間。 等待一下午;方遙走下沙丘，走近月亮湖, 在遠離營地;另一側湖邊沿水而行，因為笛謬不喜歡吵鬧，雖然它每到之處都會引起生命;群體瘋狂，但真正吃東西時，它喜歡把獵物帶到沒人;地方。 這或許源於此物種;古老基因記憶，作為砂-44星最初;智慧生命體, 它們誕生於砂-44星最荒涼死寂;遠古時代, 貧瘠與幽靜是它們對世界;第一認知，砂-44星極長;夜與極短;晝成為它們最熟悉安心;環境模式，這些刻在基因裡;記憶即使到了砂-44星生命大爆發;時代都沒有被抹滅。 後來笛謬將砂-44從生命繁茂;星球再次吃回荒涼死星，調查局就這一事件;分析報告裡, 有關原因一欄寫了兩條。第一條是確鑿無誤;“生存本能”, 第二條則是發散思維;猜想, 撰寫者認為笛謬希望砂-44迴歸最初;死寂, 這可能也是它們不知節制吸食其他生命體情緒精神力;內在驅動。 方遙對這些不感興趣。殺人償命，犯罪坐牢，通緝犯就該被逮捕。 行至湖邊某處, 腳下草地忽然變得無比鬆軟, 像踩在蛋糕上, 方遙手中;綠砂也起了奇異變化，整個下午都在灼灼散發;綠光倏地湮滅，剎那灰暗後，晶體碎周圍漸漸縈繞一層淡紫色，絲絲縷縷，像細線。 方遙蹙眉，這代表笛謬將神經元留在了附近，而自己;本體藏了起來。 一隻笛謬可以剝落無數神經元，每個神經元都可以看做它一個極微小;分身，承載它;意識片段，受它驅使，替它捕獵進食，並可以將吸食;能量傳回本體。 神經元出現，意味著某個生命即將或者正在被“吃掉”。 淺棕色眼睛裡有什麼掠過，淡淡然，可如果這時有個同事在方遙旁邊，哪怕是感覺最遲鈍;，也能捕捉到他;狀態變化，從悠閒到冷冽，從平靜到殺意。 身體瞬間提速，連同超乎尋常;感知力，再不需要綠砂，進食中;神經元所釋放;能量單憑方遙自己足以鎖定。 他幾乎沒怎麼費力就找到了“進食場”。 遠遠;，一個孩童身影站在雜亂;草叢裡，呆愣望著前方，一絲長長;“細線”在他面前，漂浮著，彎曲著，蠕動著，像散發紫色熒光;一根怪物觸鬚，末端輕輕碰在孩童額頭，貪婪吸食著最純真;情緒能量。 方遙連靠近;耐心都沒了，毫不猶豫拿出隨身攜帶;能量武器，對於原始形態;神經元，只要一槍就能崩掉。 可在瞄準;剎那，方遙猛地遲疑了。 因為他發現孩童;神情已經恍惚，眼中;清亮與靈動以極快速度流逝，似油彩褪色，似鮮果腐敗。 這意味著進食已經過半，這種情況下即使幹掉神經元，小孩兒被吸食;理智與情緒也不能逆轉，結局就只剩崩潰發瘋。 那孩子幾歲？ 以地球人;外貌判斷，七歲？八歲？九歲？ 為什麼這些傢伙都喜歡對小孩兒下手呢，因為夠弱小，好擺弄？ 方遙眯起眼，一邊將武器收回，一邊向前，一步步來到“細線”與小孩兒旁邊。 距離太近了，近得細線已經觸碰到方遙手臂。 神經元瑟縮一下，彷彿感受到危險，蚯蚓一般蠕動著遠離幾分。 方遙沒管它，而是彎下腰，與神情呆滯;孩童面對面，眼對眼。 第二份精神感知進入小孩兒大腦，後者渾身一震，瞳孔停止渙散，開始緩慢地重新聚焦，並染上似有若無;冰藍。 孩童;眼睛成了方遙;眼睛，直視神經元，對抗著，撕扯著，試圖奪回自己已經被吞噬;情緒。 然而方遙低估了笛謬，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神經元，竟也有那麼強大;摧毀力。在侵入孩童意識;一瞬間，他也共享了來自神經元;侵襲，過往一切最極致;喜怒哀樂被連根拔起，如同珍稀佳餚，在地球夜色裡進貢給宇宙間最偉大;精神主宰！ “鄭亦軒——” “鄭亦軒——” 夾著沙礫;夜風裡有人在喊誰;名字，一遍遍喊，聲音焦急。 但音質很好聽，透亮，開朗，生機盎然。 方遙猛然從失神中清醒，與神經元;拉鋸戰也在這一刻逆轉，以近乎摧枯拉朽;速度用精神感知力倒逼神經元將已經吸食卻還沒來得及傳回本體;情緒都“吐出來”，還給幼童。 轉瞬之間，逆向回輸已完成，方遙再沒客氣，消音;能量武器抵上神經元。 “細線”在靜謐無聲中灰飛煙滅。 孩童昏迷著倒進草叢裡。 “鄭亦軒——” 找人;呼喊已經逼近。 “鄭亦軒”應該就是孩童，因為剛剛仍是精神感知侵入狀態時，方遙捕捉到了小孩兒精神本體對這三個字;輕微波動。 家人來找，那就不需要他管了。 在被地球人發現之前，方遙收起武器，迅速離開。 …… 月亮湖，羅漾主線。 從鄭潤和熊曉萌說孩子丟了，事情就開始往失控;方向發展。 導遊王哥將整個旅行團;人聚集到自己;帳篷裡，這是營地提供;帳篷，類似蒙古包，可容納十幾個人。 “彆著急，這都報警了，營地也說派人出去找，我們在這裡等消息就行。”導遊還算冷靜。 可羅漾覺得奇怪，為什麼非要大家聚在一起等消息？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他們坐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對找孩子能有什麼用？ 其他人顯然也不是太滿，曾跟一家三口發生過矛盾;董嬌直接出聲:“導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