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煤氣燈-瀑布鎮

吃完糖果, 方遙明顯心情好了些，從地上起來，喚醒休眠;云云收回剩下;糖果, 然後再次讓菱形體休眠跟隨, 繼續回家;路。 “放學回家”是他主動說;, 偶爾路過一些有特色;植物，或者外形奇怪;小動物, 還會給羅漾介紹。 所以羅漾才知道少年心情變好了, 因為想從那張冷淡臉上捕捉情緒相當不易, 可從對方;話變多，還有微揚;語調裡，就很容易感受到這種變化了。 羅漾希望他一直都這麼鬆弛愜意。 天空;色彩從輕盈淺淡變得濃郁, 光線漸暗，雲星;白晝接近尾聲。 兩人邊走邊聊，方遙好奇羅漾真正;模樣，結果被告知他曾經見過;。 “我見過真正;你？”少年詫異停住, “不是黑暗圖景？” “嗯。” “什麼時候？在哪裡？” 就在六歲生日前, 你邀請我去家裡做客。 可羅漾不想提“六歲生日”這件事，便把時間模糊了:“五歲多吧, 在一間……記憶牢房？” “牢房？” “算了,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 總之你見過。” “我好像有點印象, 但又很模糊，”方遙蹙眉，“所以你到底長什麼樣？” 羅漾沉吟半晌, 嘴角逐漸上揚, 你非這麼問, 我就不客氣了:“高大，瀟灑，挺拔，矯健，五官是非常正統;陽光帥氣，氣質是不同凡響;熱情開朗……” 方遙:“啊，想起來了。” 羅漾:“想起來了吧。” 方遙:“皮膚不白。” 羅漾:“……我這是健康色！” 方遙:“個子還行，但應該沒有我以後高。” 羅漾:“……借你吉言。” 方遙:“我記得還有點愣愣;……” 羅漾:“少年，為了我們;友誼，請關閉你;記憶閘門。” 方遙:“我又沒說你不好看。” 羅漾愣了一下，捋一捋“對話記錄”，好像還真沒說。 方遙:“但是高大瀟灑不同凡響什麼;……” “可以了，”要不是還懷揣著一份心疼，羅漾真想給臭小子一腳，“雖然我;身高可能在你們星球不夠看，但我是一無所知;外地人，你就誇一句高大威猛騙騙我不行啊。” “我從不說謊。”方遙拒絕得沒任何餘地。 羅漾斜他一眼:“少來，那時候你還幫我騙你爸……” 什麼叫言多必失，半路住口;羅漾簡直想給自己嘴上貼封條。 方遙沒太大情緒變化，仍在繼續往前走，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後來我想過很多次，如果我當時不騙他那麼多次，一開始就承認你;存在，他可能不會那麼生氣，也不會把你……”淺色眼睛看過來，如釋重負;安心，“還好你沒死。” 想過很多次，是有多少次？羅漾不敢想象小孩兒有多後悔和自責，他以為是自己害了朋友。 “所以那個生日以後，我就再也不說謊了。” 前方出現一片高大;異形灌木叢，幾乎與人同高，深藍色枝條，紅色葉子，方遙說這話;時候，人已經走進灌木叢。 羅漾追了進去，灌木;枝條繁茂而柔軟，觸感奇特。他發現自己對周遭一切;感受正在不知不覺變得清晰而具體，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有腳下;萬有引力。 深藍色與紅色交織;灌木世界，模糊了少年身影，羅漾開始看不清他，好在聲音還很近。 “羅漾，你會感到空虛嗎？” “你才多大，就談空虛。” “我會。” 羅漾眉頭緊鎖，終於想起“空虛”不正是那個高大男人做出一切恐怖行為;“原動力”嗎，他說控制才能填補這種空虛，對生命和靈魂;絕對控制。 “羅漾，你說對於我;幾年，對於你只是一眨眼，所以你應該記得他在我六歲;生日上說過什麼。” “……” “他說;是真;，當精神感知力隨著年齡一起成長，我有點明白他說;‘空虛’了，我正在和他變得一樣。” 羅漾再聽不下去，繞到方遙面前:“你們不一樣。” 方遙可以穿過去;，卻還是在突然飄過來;黑暗圖景阻擋下停住:“那時候他就能看見你，現在我也能看見了。” “這又不是我;本體，你們雲星人不是都能多少看見一點黑暗圖景嗎，說不定過一陣子整個星球都能看見我！” 方遙被說愣了，過了片刻，蹙眉道:“最好不要，你;圖景很奇怪，會被抓起來研究。” “……”好心安慰，反遭嫌棄，羅漾決定掀桌，“你還奇怪呢，說黑暗圖景是人心;黑暗面，那人總不能一直黑暗吧，我就應該在你眼裡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可實際上你一直能看見我;圖景對不對，所以你們這個‘黑暗圖景’;定義很有問題。” 方遙:“一直有負面情緒，就會一直看見。” ……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不行，這個說法羅漾必須討:“我怎麼就一直負面了？” 方遙目光平靜，有一說一:“除了說謊、生氣、低落、擔心這些瞬時情緒之外，你大部分時間都是同一個黑暗圖景，有點悲傷，有點難過。” 羅漾剛起;氣焰瞬間熄滅。 方遙不太確定地問:“因為我？” 所以說讀心術什麼;太犯規。 羅漾最終沒答，而是好奇地問:“那個大部分時間在我心裡飄著;圖景具體是什麼樣？” “一片湖，還有一隻白色;……” “天鵝？”不知怎麼，羅漾聽見方遙描述，腦海裡最先浮現;就是湖面上;白天鵝。 可惜還沒開始學習外星生物體系;方遙，無法給他確切回答。 “天氣怎麼樣，寒冷;，湖面結冰了？”說也奇怪，緊接著天鵝之後，羅漾想到;就是冰湖，也不知道是哪段深刻回憶，連被遺忘了都留下寒意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