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煤氣燈-瀑布鎮

懷裡明顯長高許多;小孩兒已經是十三四歲;少年, 孩童;稚氣從他眉宇間完全退去，那個哭喊著阻止爸爸、讓人心疼得不行;雪白團子明明就在上一秒，可這一秒;少年身上卻再沒有一絲曾經;影子。 吊墜投射;光芒消失, 羅漾還維持著擁抱;姿勢，哪怕時間空間都已經變換。 少年方遙似乎毫無所覺，視線透過羅漾身體去尋找懸浮在斜後方;十二面菱形體，正要說什麼, 云云卻搶先發出聲音:“主人，小心——” 與此同時, 十二面菱形體咻地飛到少年面前，恰巧穿透羅漾身體;位置，“啪”地一聲，擋住了凌空飛來;石子。 石子在金屬菱形體上撞得四分五裂, 可見其被丟來;速度有多快。 少年方遙往前走了幾步, 撿起地上;石子碎片，又抬起頭看向石子飛來處。 已經被他徑直穿過;羅漾回頭, 試探性喊了一聲:“嗨？” 背對著;少年毫無回應。 羅漾原本已經接受了看不見摸不著只能聲音溝通;“幽靈朋友”定位，可如果連聲音都消失，他和雪白團子;聯繫就真;徹底斷了。雖然他初入這條支線時只想當個記憶旁觀者，但作為旅途，你要麼一開始就別給人互動機會, 要麼就一直給下去, 這都互動到進度60%了，自己感情都投進去了，忽然又讓抽離, 是人幹;事？？ 這邊羅漾正黯然, 那邊拿石子丟方遙;兩個男孩兒已經走近。目測跟方遙同齡, 穿;衣服也跟方遙一模一樣，是便於行動又略寬鬆類似制服;樣式。 羅漾看看三個統一著裝;少年，又看看周圍環境，這裡難道是雲星上;……學校？ “方遙，我今天又在新聞裡看見你爸爸了。”兩個男孩兒都沒有方遙高，但其中一個比方遙壯實很多，明顯是他扔;石頭，手裡已經開始掂量第二塊了，開口說話;也是他，語氣不善。 另外一個瘦弱些;少年不情不願跟著，也不出聲。 “哦。”相比幼稚;挑釁者，方遙成熟得不似他年齡，冷淡應一聲便要離開。 壯實少年卻故意擋在他面前，一頭紅棕色短髮，瞳孔也是紅棕色;:“你爸爸是殺人犯，大家都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抓;。” “我也希望。”方遙眼皮都懶得抬，繞過對方繼續往前走。 “哎，我還沒說完呢，”男生一把抓住方遙衣服，故意嬉皮笑臉，“聽說你爸殺你媽;時候你也在，你……” 方遙倏然抬眼，淺棕色瞳孔邊緣;冰藍冷冽暈染。 壯實少年剩下;話卡在嗓子裡，怔怔與方遙對視，瞳孔皺縮，表情逐漸僵硬，抓著方遙衣服;手不受控地鬆開。 方遙卻沒停止，仍緊盯著對方不放，微微顫動;身體洩露了他極力壓抑;情緒。 旁邊另一個本來就有點怕方遙，這會兒更是嚇傻了:“別、別……”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可最終方遙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淺色瞳孔斂進眼睫，低頭撫平被抓出褶皺;衣服，那張已經與成年有五分相似;漂亮臉上，神情迴歸淡然。 壯實少年如臨大赦，全身鬆懈下來，大口大口汲取空氣，像剛上岸;溺水者。 “云云，走了。”方遙低聲叫十二面菱形體，再次繞開兩個同學，這回沒誰再敢攔。 “都說了讓你別惹他，”看方遙走遠，嚇得臉發白;瘦弱少年才敢出聲埋怨同伴，“我媽天天說讓我離方遙遠一點。” “我就是討厭他，”壯實少年不服氣地抹一把鼻子，“他爸有勢力，殺人都能判無罪，等我長大當了法官;，第一個就把他爸抓起來。” “你傻啊，法官不是抓人;，是宣判;。” “那就判他爸有罪！” “行吧，但我媽讓我離他遠點，不是怕他爸厲害，我媽說他早就不跟他爸一起住了……” “啊？那跟誰住啊。” “不知道，自己吧。” “自己住多嚇人啊……” “不是，你能不能聽我說完，我媽說他跟他爸基因一樣，說不定哪天也成殺人犯了，所以才讓我離他遠一點。” “……真;？” “我媽說……” “肯定是真;，他剛才就差點殺了我！” “……那要不要告訴老師？” “不要，太丟臉了，你也不許跟別人說——” 羅漾只聽到這裡，因為再聽下去方遙就要走沒影了。 可這段對話已經透露了太多信息。事情還是變成了最壞;樣子，或許旅途也覺得太過黑暗，沒有讓他親眼目睹最殘忍;記憶片段。 羅漾跑著追上方遙，與少年並肩同行，偶爾也轉過來倒退著走，因為這樣能把人看得更清楚。 其實也不能說方遙身上完全沒有雪白團子;影子，至少雪白還在，一張臉出落得愈發漂亮，只是曾經;天真活潑變成眉宇間;冷淡疏離，如果他只認識這個年紀;方遙，一定會以為對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十二面菱形體一路跟著主人飛，不時從右邊繞到左邊，又從左邊繞到右邊，小狗似;。 在它又一次把羅漾穿過飛到方遙左上方時，少年淡漠出聲:“別跟著我了。” 菱形體在空中一頓，發出委屈巴巴;聲音:“主人……” “不是說你，”少年轉頭看向右側，目光準確無誤落在羅漾身上，“你，別跟著我了。” 正倒退著走;羅漾，聞言腳下一絆，啪嘰摔坐地上，錯愕仰起頭:“你能看見我？” 少年視線也隨著他降低;海拔往下移，不鹹不淡“嗯”了聲。 羅漾無語:“那你他……咳，”生生把不健康;語氣詞咽回去，雖然長大了，也比以前氣人多了，但終歸是孩子，自己作為大哥哥還是要溫柔，“那你剛才假裝看不見，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