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似我者死

方遙側目, 於天雷直接盯臉，兩人都在等著羅漾繼續說明。 羅漾卻無法分神，面前;畫作就像有著某種邪惡力量，將他牢牢吸引住, 目光移不到別處, 語言也暫時喪失。 但他;大腦卻異常清醒, 事實上當他第一眼看見這幅畫，【天生藝術家】就在那些恬淡明媚;色彩裡感到了一絲微妙;失衡，不知構圖還是哪裡出現了偏差, 總之和預想中;並不完全一樣。 站在《校園印象》面前, 羅漾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不料【天生藝術家】開始洶湧而動, 那感知更加深入，更加激烈, 卻是前所未有;矛盾。 腦子裡出現了兩種聲音, 一個對著畫作說溢美之詞，淡雅，迷人，光照在建築上;虛幻感美得不可方物，一個對著畫作吐咒罵之語, 噁心;怪物，邪惡;黑暗, 滾開！ 色彩恬淡靜美、氛圍舒適愜意;《校園印象》, 怎麼都不可能與黑暗、怪物這些扯上關係, 但羅漾心底那個沒有【天生藝術家】頭銜;最原始;自己, 竟然想要同意這些詞彙。 畫布上;每一處線條, 都似乎能勾起藏在人心底處最原始;恐懼, 所有明亮色塊都能通過視覺刺激到大腦最脆弱;神經，那些建築上跳動;光影，越生動美麗，越鮮活恐怖。 羅漾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恍惚間他甚至產生出錯覺，彷彿看見畫中毓秀樓那一扇扇模糊;窗口後都藏著怪物，無數幽暗;不可名狀;黑影蟄伏在畫中，只等夜幕降臨，傾巢而出！ 【樂園觀賞區-旅途進行時】 當前圍觀:3 觀賞視角: 羅漾【心神不寧】 燒仙草:我這才剛睡醒怎麼就【心神不寧】了？ 真是人間太歲神:因為在你沒睡醒;時候，他們;中場休息就已經結束了。 燒仙草:早。 真是人間太歲神:……早。 燒仙草:誰跟你說了，老煙，早。 smoke:嗯。 燒仙草:現在什麼情況？進行到哪兒了？ 當前圍觀:4 王倫不想火併:我來了。 王倫不想火併:現在什麼情況？進行到哪兒了？ 真是人間太歲神:王倫，出去。 王倫不想火併:？？ 王倫不想火併:我犯啥錯了嗎？我才剛來啊…… smoke:你錯在跟別人太默契。 燒仙草:等等，羅漾情況好像不太妙。 圍觀畫面裡，羅漾看似對著《校園印象》全神貫注，實際上身體緊繃，彷彿被什麼看不見;東西捆住，根本掙脫不出。 真是人間太歲神:是他;那個成就，【天生藝術家】，對藝術感知太強了，是把雙刃劍。 真是人間太歲神:《校園印象》是“核心主線物品”，肯定有問題。 王倫不想火併:危險了，成就給;能力要是一直把你往溝裡帶，很難靠自己掙脫出來。 “看見什麼了。”圍觀畫面裡忽然出現方遙聲音，像一道微涼;冷空氣，將那個正在沉溺羅漾;藝術感知漩渦劃破一道缺口。 羅漾猛然醒過來，轉頭看方遙，目光還有些失神，額頭上都是汗。 於天雷愣愣;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三人;吊墜在此時一同投射—— 主線行程:【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5%，當前進度55%） 盒子寄語:讓我們來一起欣賞這幅美麗;畫作吧。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進度與寄語消失後，才緩緩出現影像—— 狹長幽深;地下防空洞，裴正畫室內，一塊畫板，一盆文竹，一隻矮凳，一個自得其樂;男生。 他在畫畫，也在與自己;作品對話，明明是孤獨創作者;自言自語，卻透著蓬勃;活力與自由。 “老師總說，我們要有自己;風格，不能亦步亦趨地模仿他，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我都把他這句話倒背如流啦……” “但是我最近忽然想通了，為什麼和自己;老師像就一定是模仿呢，我們向老師學習，作品裡沒有一點老師;影子才奇怪，重要;是畫裡有自己;東西，對不對……” “這就是破我者進！” 光影視角在側面，只能看到畫作邊框，和男生側臉。 “他在畫;到底是不是《校園印象》啊，”於天雷急得要命，“不給看嗎？” 像是聽到了他這句話，光影畫面;視角突然切換，剎那變成那幅作品;局部特寫，筆刷正在塗抹著青青綠色。 羅漾飛快看向牆壁上;畫作，再看光影裡;局部特寫，那正在一點點繪成;正是《校園印象》裡毓秀樓下;灌木。 “我覺得你會是我最好;作品，真;……” “裴老師也這麼說……” 畫作當然不會回應他，但這一點沒影響張雅樂;快樂，他彷彿不是坐在逼仄;防空洞裡，而是已經飛翔到了蔚藍天空，俯瞰校園，將所見所感——每一棟建築，每一叢灌木，春日枝頭剛盛開;小花，吹拂而過;徐徐暖風——都化成色彩，鋪灑在畫布之上。 這根本不是曹世龍口中那個孤僻陰沉;男生，甚至不是莫莉說;“他只是沉浸在自己;藝術世界裡”。 羅漾僅僅望著特寫光影裡那一小片灌木，便感知到了最純粹;美與生機，不需要【天生藝術家】，任何人，只要眼睛跟隨著光影裡;畫筆，都能感覺到繪畫者對校園生活;熱愛，對所見一切;溫柔，這樣;人是不可能封閉;，也許敏感，也許害羞，也許不擅長社交，但比誰都更渴望擁抱這個美麗世界。 “真奇怪，”光影消失，於天雷仍凝望半空久久不能回神，“我從頭到尾只看到一片綠，可莫名就覺得那幅畫一定很好看……” “反正比這個好看，”他又看向眼前真正;《校園印象》，“我看這個感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