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雨 作品

第14章 似我者死(第2頁)

 不料還沒碰到那件米白色的校慶紀念服,對方忽然側過身,“啪”地打掉“不速之手”。

 於天雷手背立刻起了一片紅。

 他揉著可憐小手,又懵又氣:“你紙糊的,不能碰?”

 白天鵝維持著側身姿勢,斜睨著於天雷:“最好別碰。”

 忍。

 於天雷不斷在心裡催眠自己,把眼前這張高貴冷豔的臉替換成四個黑體加粗的大字——救命恩人。

 好,一下子氣兒就順了。

 “咳,裴正自殺的時候……那個……反正……謝了。”天雷同學實力演繹什麼叫一句話說得稀碎。

 白天鵝倒是聽懂了:“哦,不

客氣。”

 聲音微涼好聽,感情趨近於零。

 於天雷還以為對方會裝逼一兩句,比如什麼“我也只是隨口提醒”、“救你的是羅漾”之類,事實證明想多了。他早該知道的,這位同學從506初登場無縫切入談話就已經體現出了特質——直接。

 雖彼此氣場不和,但相比拐彎抹角,於天雷更樂意跟直接的打交道:“我攔你沒別的意思,支線是你和羅漾解鎖的,相信我,羅漾肯定能再問出點什麼,你啥都不用幹,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別回頭真有進度了你反倒錯過。”

 白天鵝輕輕皺眉,困惑的眼神彷彿在問,錯過就錯過了,有什麼可惜?

 於天雷磨牙:“我一個白蹭進度的都沒走,你走了,我還怎麼心安理得地蹭!”

 白天鵝與他對視幾秒:“你看起來很心安理得。”

 於天雷:“……”瞎說什麼大實話。

 就在兩位同學糾糾纏纏的時候,羅漾飛速運轉的大腦已經完成了顧寧相關的“窮舉法”,羅列出來其實沒幾條。

 與顧寧相關的信息——

 張雅樂唯一的朋友。

 無條件相信《校園印象》是張雅樂的作品,但不敢公開為其發聲。

 對裴正持“負面態度”,至少言語之間表現出的是這樣,卻對“裴正發瘋自殺”一事產生明顯恐懼,原因不詳。

 顧寧自己說過的、與張雅樂事件相關的話——

 【裴教授可以搞畫展,邀請各界人士前來對比鑑定,他有人脈有名望,雅樂根本不是對手……】

 【雅樂很崇拜裴教授,經常偷偷臨摹教授的畫,有時我都覺得他的臨摹可以以假亂真……】

 【雅樂跟我說,那幅《校園印象》他在裴教授畫室裡畫的,裴教授的畫室不在這裡,在校園西南角一個廢棄的防空洞,平時根本沒人過去,更沒監控……】

 “信息”和“當事人說辭”拉出清單來就這六條,其中有“存疑空間”的又更少,羅漾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還是覺得“因裴正自殺而恐懼”是最直觀突破口。

 可這一點已經幫他們解鎖支線了,還能問出更多東西嗎?

 總要再試一下的。

 “顧寧,”羅漾走進畫室,徑直來到已經坐到畫板後的男生面前,“你那麼確信畫是張雅樂的,那你覺得裴正突然發瘋,是因為將學生的畫據為己有而心懷愧疚,還是遭到了某種無法解釋的因果報應?”

 顧寧只看著自己畫布,頭也不抬,然而拿著畫筆的手在不易察覺地輕抖。

 “你又為什麼害怕,”羅漾步步緊逼,“是心懷愧疚,還是怕遭到同樣恐怖的報應?”

 顧寧在畫布上添下一筆,卻用力過猛,深色顏料在快完成的油畫上留下極其突兀的一道,幾乎毀了整幅畫。

 羅漾乾脆抽掉了那幅畫,來到畫架前與顧寧直面,居高臨下不放過對方任何一絲表情,與白天鵝的壓迫感當然還有差距,但冷冽不夠,音量來湊:“僅僅是沒有幫張雅樂公開發聲,不會讓你怕成這樣,你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散落在畫室裡的零星同學都被引得看過來。

 顧寧騰地站起,猛力推了羅漾一把,聲音嘶啞:“想打架是吧,來啊!”

 羅漾不想打架,只想套話,但npc都快暴走了這話還沒套出來,難道是第三種情形——目前掌握的信息還不足以觸發新進度?

 不對,六條信息裡還有一條可以“驗”。

 【雅樂跟我說,那幅《校園印象》他在裴教授畫室裡畫的,裴教授的畫室不在這裡,在校園西南角一個廢棄的防空洞,平時根本沒人過去,更沒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