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傳言(第2頁)
“沒想到【宛陵花】與潁華有干係,大父便空手而歸,這時候宗內就有了他與通崖前輩相交甚厚,力保他後裔的聲音。”
“原來如此!”
李絳遷沉思著點頭,心中忖起來:
‘那枚玉簡是《江河大陵經》的消息是望月湖坊市破滅之時得來的,那一群人…說不準也有金羽的修士,故意喊出名頭,給家中線索。’
總算知道這傳言的由來,他自然不會說什麼別的話,只道:
“多謝前輩了!”
他遂問道:
“張前輩閉關突破,如今可有消息了?”
張端硯面不改色,答道:
“大人早早突破,如今在洞天之中聽習術法。”
“前輩真是天縱之才!”
李絳遷緩緩點頭,心中敞亮:
‘天地毫無異象,看來…洞天之中果真可以突破紫府…那麼金羽到底有幾位紫府、有幾位顯世,何時又隕落了幾位,對外界來說幾乎是難以辨析的事情…’
‘洞天…真是非同凡響,修越放棄江北、越國之地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哪怕是外界的地盤通通不要了,洞天裡照樣有偌大一片天地。’
兩人聊了一陣,日頭過了午時,便起身告辭,李絳遷一路送出洲外,張端硯到了告辭之際,這才回過頭,笑盈盈地道:
“貴族既然打不開《江河大陵經》,放在庫中一百年,一千年都是打不開的,不如放它出去,讓天地中的有緣之人得手,必然使其大放光彩。”
她似乎在暗示著什麼,李絳遷若有所悟,答道:
“我明白了,多謝仙使指點。”
她遂帶著那老人往北而去,看飛行方向,應當是往白鄴都仙道去了。
李絳遷心中還在琢磨著她的話語:
‘似乎也有道理,在庫中總不會自行開啟的,可往外一流,也不知所蹤,看來是要認準了人放下去,一如當年張家對我家一般…’
‘可如何確定這人?況且還要功法相同為宜…’
他覺得這效率太低,忍不住皺了眉,心中稍稍思量了一下,便有了更好的辦法:
‘或是能讓紫府修士以神通留一秘印在其表面,放任自流,候其開啟之時,有所感應,便如同收穫一般破開太虛而至,得到一上佳的紫府道統。’
想到此處,他只覺得一股寒意攀上脊背。
‘我若是能想到,張家豈想不到?當年一同瓜分陵峪門的諸紫府豈能想不到?莫非這東西放出來…就等著命數在身的修士啟用?’
‘當年張允如何確定我家前輩有命數在身?莫不是看到的那一份《江河大陵經》偏偏與我家先祖所修功法同氣,可以續接,又見他氣度非凡,這才出手試探,遂有所猜測?’
‘若不是張家暗示,我都想不到這一點!’
哪怕是陰狠如他,此刻也忍不住懷疑起來:
‘尋常修士想的未必有我狠毒,這東西有還是沒有,等著真人回來一趟,請他看一看就曉得了。’
李絳遷沉思著一路回到殿中,桌案上的茶壺玉杯早已經收拾乾淨了,崔決吟低著頭跟在後頭,有些出神。
前方的李絳遷突然回過頭來,問道:
“崔護法,上宗這事情,崔家是否有所瞭解。”
崔決吟深深一拜,目光盯著地面,道:
“稟家主,實在是我家…千年以來,所受…所受的…”
這位多年來從來從容不迫、盡顯世家公子風度的築基道人顯得惶恐不安,一提起落霞山,彷彿喚起了極度的恐懼。
“東離一宗,倉皇而滅…上宗正旨,先輩莽撞而悖,幾乎滅絕三代,哪怕紫府神通修士,暴斃也不過幾日功夫,不能不懼,不敢不懼!”
“如今正旨在前,唯有戰戰兢兢,伏而待命而已。”
李絳遷沉沉地盯著他,崔決吟項上的汗珠仍不能止,一滴一滴滾落,他也是頭一次見崔決吟這副模樣,從而敏銳地察覺到了更深的不安。
‘倘若繼續追問,只怕禍從口出。’
他心中嘆息一聲,答道:
“崔護法好好歇息罷。”
崔決吟站起身來,行了一禮,便從側旁退下去,李絳遷目光停留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