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八百一十七章 鄧氏(第2頁)
李周巍只看了一眼,知道是這老頭想用了,畢竟這保養性命的功效對這些老修士來說還是頗有用途,只是懼怕長霄的手段,還想留下來先請人掌眼。
【輕玄光佑】算是兼通諸道,只是光罩法器通常昂貴,這把法器輕易拿出來換,多半沒有多少防護之力,可他拿著長杖也無用,也不想在諸多坊市中東奔西跑,眼下便將這木杖推過去,白色光珠接到手中。
“大人看看…這是島上珍藏的名錄。”
袁護鱷接了木杖,愛不釋手看了兩遍,可他在李周巍面前明顯不自在,藉口要查勘、詢問一二,立刻下去了。
李周巍則取了名錄讀看,不久便聽著周柏雲的聲音,恭聲道:
“大人裡邊請!”
便見一中年男子走上前來,鬚髮灰白,身形極瘦,獐頭鼠目,神色還算平靜,那雙小眼掃了一圈,見了李周巍,稍行了禮,嘆道:
“李家主…算是見上面了,在下鄧予之,四閔鄧氏…”
鄧氏是個小家小族,雖然有築基鎮壓,卻被遲家逼著修行特殊功法,代代瘋絕死絕,後來遲尉隕落,遲炙雲出手緩和,鄧家才好一些,鄧氏子弟不再修那功法,鄧予之算是最後一個。
鄧家很早就與李家有過交情,鄧予之的兄長鄧求之聽聞還是劍仙李尺涇好友,當年李周巍通過這鄧家給李泉濤去過信,雖然不常往來,卻都是過硬的交情,李周巍起身請他坐下。
鄧予之雖然長得不堪,卻很有風度,取出玉壺玉杯,傾倒了茶,笑道:
“恭喜家主。”
李周巍微微點頭,答道:
“見過前輩,如今家中可好些了?”
鄧予之露出一個不甚雅觀的笑容,答道:
“百年來都不錯…遲尉一死,已然是鬆了口氣,寧和靖、遲炙煙幾個對我家惡意極大的死了,一下更輕鬆起來,前些日子遲炙雲隕落,家中還多有哀悼……”
李周巍皺了皺眉,問道:
“遲炙雲隕落了?貴族對遲家…可還有什麼打算?”
鄧予之答道:
“遲家家主被殺,我本提劍出去,想抓住機會,把他一家老小,從上到下屠殺乾淨,半途被子女攔住了……”
“興許是我常年奔波於倚山、青池之間,無暇管教,他們不認什麼祖輩世世代代受屠戮的罪過,遲尉死了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死的某個叔伯支系,有誰在乎?只覺得我殘忍,害怕我衝動之下給他們招來什麼禍患,到時候遲步梓回來,要和他們計較。”
他抿了茶,輕聲道:
“二三十歲的時候,兄長被人害了,我恨了一百多年,覺得我鄧家世世代代被吃,這血仇是刻進骨子裡的,倘若有一天大仇得報,我鄧家每一個人都恨不得以命相搏…後來回家看了,鄧家上下好像都不知道了,知道了也不覺得恨,只覺得被遲炙雲救了,一百年過來都不用被吃。”
他抿嘴,那雙兔唇難看地抖動起來,答道:
“我這容貌就是父親修了奇功才得來後果,臉很醜,隔了一百年回家,他們發覺我心也醜,為了報復自己容貌醜陋,這才要做出讓家族後患無窮的事情,殊不知我如今並非不能改容貌,只是要故意記住而已。”
“我回去了三次,轉了十幾圈,遂覺得沒意思,好像也沒那麼恨了,從此離開四閔,到這裡來。”
這人的語氣很平淡,只問道:
“貴族呢?遲家的破滅有貴族的大功勞,如今遲家還有凡人尚未死絕,可念著要滅遲家報仇否?”
李周巍默然,鄧予之繼續道:
“這事情也是說不清的,你家死的是劍仙,我家死的是個不知名的、不值一提的練氣,好像你家的仇更值得恨一點,可不都是被害了一位家人?因為是劍仙,更好恨一些,至於無名之輩,被害了也無人去管…誰在乎呢?”
“只是他是我兄長,我多點恨意。”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雙兔唇閉緊了,從袖中取出一副錦玉之盒,答道:
“當年去李家,李通崖前輩、李玄嶺道友我都見過的,難得見到故人,多嘴兩句…我聽說你要【白殷扇】…也難得遇上你這樣適合的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