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七百三十章 首次交手(第2頁)

“門主,你家這族人…當真不願見?”

他牢牢盯住孔孤皙的眼睛,看著孔孤皙又是淒涼,又是惶恐地點頭,不似偽裝,這門主又把自家兄弟寫的信遞了上來,李周巍讀了,這才勸道:

“海外宗門本不可信,自小離宗,能向著孔氏也難,罷了吧!”

他一邊讓孔孤皙下去,一邊試探著提醒道:

“不過這事同我說的不算數,還要前去找一找真人,等真人回來了,我自會派人過來。”

這話一說,孔孤皙放下去一半的心又提起來,嘆息著退去找孫柏療傷,李承?將他送出去,若有所思地上前來,嘆道:

“長奚真人選得不錯,孔孤皙雖然不見手段謀劃,可貴在看得開、放得快,又捨得低頭,僅僅這幾條…已經足夠救下玄嶽了!”

李周巍贊同點頭,道:

“雖胸無韜略,平日庸才,卻不失為危難之棟樑,傾頹之良駒,看得清、咽得下,你說起來是僅僅這兩條,又有幾人能做到?真有傾頹之日,生死不過幾步抉擇,幾人夠得著他?”

李承?讚了,憂慮道:

“只是此刻真人未歸,靜怡山又反覆,今後更難走了。”

李周巍不置可否,只道:

“大不了山稽郡、玄嶽山門都讓出去,總不會一無所得的,衝在前面的也是玄嶽修士,拋去早就得罪的都仙不談,只要我家小心,這事情一定是穩賺的買賣。”

“只是山稽與玄嶽山門不能上來就丟,畢竟我家還沒進去過…上來丟了也對名聲不好,守一步退一步,總比沒拿到過好。”

其實這場大戰下來,除了安思危,李家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無非是一些地界上的蠅頭小利和傷勢,自家有紫府,只要人還在,全都算不上什麼大事,他稍稍一頓,為安思危的事情憂慮了一陣,終於看了看那靜怡山的信,思忖一息,回道:

“你說靜怡山反覆,我看未必。”

李承?抬頭看來,李周巍則道:

“玄怡真人是不是真被純一道拖住不好說,可這靜怡山的孔孤漠…未必是不顧及孔家。”

“若我是長奚,肯定是要給自己留幾道血脈的,孔孤漠興許是長奚最後的安排——倘若我李氏出爾反爾,並不庇護他孔家,取了東西與都仙道瓜分…甚至更惡劣些,為與紫府中期的鄴檜交好,將他孔家的人都趕了去…”

“那海內的孔氏必然滅門,連嫡系都留不下,孔孤漠這斷絕關係的孩子才是孔家真正的最後一枚火種,作為紫府真人的弟子,這築基是一定的…又拒不援救家族,顯然是隻白眼狼,幾位紫府真人便不會趕著玄怡真人當面殺他。”

李周巍一邊翻找書籍一邊開口,李承?立刻明白過來,他遂道:

“家主的意思…玄怡受了長奚好處,條件未必是救玄嶽門,反而是置身事外,保住孔孤漠?”

“未必。”

李周巍提筆道:

“長奚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自找苦吃,既然同我家說了靜怡山是助力,那條件中興許也有幫助玄嶽,只是或輕或重,或必須或盡力,或酌情行事,擦點邊過了,都是可以算的,這樣我家真人上門時也有交代。”

“這事情還未完全有交代,且不要把靜怡山看太重了,海內之事,大多數只能靠自己。”

李周巍稍稍頓了筆,終於露出憂慮之色,道:

“這些不過末節,唯有真人遲遲未歸,才是我最擔憂的。”

玄嶽的處境再怎麼艱難,也終究是玄嶽而已,自家可以抽身,無論起了什麼變化,李周巍都有信心應對,唯獨李曦明不能有事…他一出了事,不但望月、玄嶽兩家頃刻之間就要完蛋,李周巍自己都要流亡海外去了!

……

太虛。

一片空曠黑暗,李曦明身披天光,沉默地坐在白階之上。

在他頭頂上,一道天門聳入黑暗之中,龍旗鸞輅,穿梭其中,無聲地遊蕩著,天門之上的金甲金衣之人姿勢各異,靜如雕塑。

唯有白金色的幢幡輕輕飛動,灑下一道道天光,如同無數金色絲線,輕柔飄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