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三百六十八章 褫奪衣冠(第2頁)

“不如把這個機會讓你,我用次一籌的功法,今後就專心煉丹,鎮壓家族便交給你來。”

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看了許多宗族的丹士,往往被丹道所誤,築基向來是少有的事情,還不如一如我大父,專司畫符,便不再奢求突破築基……”

李曦峻冷笑一聲,答道:

“你倒是會比較!”

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大父是進階無望,這才去專司畫符!你倒好,明明天賦比我等都要高,卻說什麼專司煉丹!”

“練氣丹士與築基丹士能是一個模樣麼!”

李曦峻咬咬牙,直言道:

“你就是怕了!李曦明!家中寄託了多少希望在你身上,想著你是個蕭初庭般的人物,你卻顧首顧尾,猶自為自己想著退路!”

李曦明被他這一吼,也是微微愣住,面色微紅,反駁道:

“是,我就是想著退路如何?事事在我,事事盼我,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真以為人人都是蕭初庭一般的人物?一頭修煉神速,一頭還能丹道精深,世界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只怕一頭練了丹藥,一頭失了修為,一朝築基,生死道消,白白浪費了這上好的天地靈氣!就連做一個練氣丹士都不得了。”

李曦峻出了口氣,將那【金陽煌元】塞回他懷中,沉聲道:

“好!那你便隨我上山,將此事親口說明,讓仲父決斷!”

李曦明抱著玉盒頹然坐倒,終於是不說話了,李曦峻也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在他身邊坐下,溫聲道:

“兄長不必這樣擔憂…”

“怎麼能不擔憂!”

李曦明摩挲著膝上的玉盒,聲音輕飄飄,輕聲道:

“高祖自一介凡人二十年而築基,曾祖三公無不英傑,每每讀族史,只覺有如神人,難以置信。”

“幼時總聽長輩議論,你最似祖輩,鎮定自若,思慮周全,面不改色,殺不動心。”

李曦明抬了抬頭,答道:

“我也學得了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可終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你是胸有成竹,我是狐假虎威…”

他低聲道:

“我十歲那年父親讓我殺人,我便殺了,深知父親要我是什麼模樣,但我私下裡瑟瑟難言,不敢表現。”

“後來去了蕭家,幾次下山也同樣被諸多酒色所誤,讓蕭師囑咐了多次…我以為我是李家人,不會被其所誘,可是…”

李曦明悶聲道:

“其實我怕的是族正院,怕連累父親的名聲,家中長輩在上,故而規規矩矩,若是能做的毫無聲息,我也經不住誘惑。”

他神色顯得有些失措驚惶。

李曦峻愣了愣,面色急劇變化,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他,急切問道:

“你…你破了元陽了?!那可是蕭家!那可是蕭家!父輩千防萬防,千算計萬算計,你竟然……”

“可曾留下子嗣?!”

李曦明默默搖搖頭,已經有了淚痕,答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李曦峻勐然起身,神色複雜,拎著他的衣袖又不知道該說著什麼,吃力一甩,冷冷地道:

“你不知道?!難怪…難怪!…”

李曦明勐然抬頭,像是被莫名踹了一腳,急切地道:

“曦峻!我…我是…不,你聽我說。”

他在地上劃蹭了兩下,站起身來,一時間失了分寸,沒頭沒腦地辯解道:

“我和峸哥聊過許多次,我等與你不同,同父親的話語許多是母親與大夫人教我的,我不是中興李家的良才…不…也不是…”

看著面前沉默的李曦峻,李曦明心中又悔又懼,暗自道:

‘嗚呼,坦白也好!省得一直這樣裝下去……’

“你!”

李曦峻看著他的神色,突然想起當年在山上暢談族事的那一夜,仔細一回憶,卻發現對方總是狡猾地順著自己說,總是兄弟無間,竟然不曾察覺。

“難怪你那樣盡力飲酒,我還想是你初次飲酒,不勝酒力,原來是求速醉,免得露出馬腳。”

“是不該將你送去蕭家!”

看著李曦峻的神色,李曦明突然之間放鬆似地平靜了下來,連連擺手,腕上的【青宣】叮叮噹噹一陣亂響,輕輕地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