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這會兒,陳思健來抓嵐齊的手腕,嵐齊後退半步直往餘鶴身後躲。

餘鶴很高,完完全全把嵐齊擋在了身後。

餘鶴還是很信任自己大哥人品的——

雖然在商場上,陳思健的合作伙伴普遍都不認為陳思健有那玩意。

餘鶴側身問嵐齊:“怎麼了,你倆吵架了?”

嵐齊趁機挽住餘鶴的手臂:“餘鶴,我不想跟他單獨談,他可兇了,還打我。”

陳思健猛地上前一步:“嵐齊,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嵐齊說:“你是不是推了我一把?”

陳思健沒說話,目光落在餘鶴的手臂上。

陳思健可太瞭解嵐齊了,眼瞅著嵐齊瑟瑟地裝可憐,整個人都快貼餘鶴身上,不由額角青筋猛跳,腦袋裡嗡嗡的。

餘鶴自己倒沒察覺,他這人對同性的接觸說遲鈍是真遲鈍,說敏感也真敏感。

當嵐齊刻意勾搭餘鶴時,他寒毛倒豎,跟被美人蛇纏住了一般,但這會兒嵐齊為了氣陳思健,餘鶴倒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陳思健朝餘鶴招招手:“鶴兒,你過來。”

餘鶴走過去,看著陳思健紅潤自然的臉色有些疑惑,心說這也不是脾胃失和的面相啊。

餘鶴狐疑道:“大哥,我怎麼聽嵐齊說你喝酒喝胃出血了,怎麼回事啊?”

陳思健攬著餘鶴的肩膀:“哎呀,是,你不學中醫的嗎,趕緊給哥把把脈,哥今天早上一起來胃就疼,痰裡還有血。”

餘鶴和嵐齊同時一驚。

餘鶴剛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到陳思健按在他肩膀上一捏。

他下意識看向陳思健,陳思健對餘鶴眨了眨眼,露出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再看陳思健紅潤的氣色,餘鶴好像明白了什麼。

餘鶴看看陳思健,又看看嵐齊,恍然大悟:“哦哦哦,有血呀......那你坐下我給你把把脈吧。

陳思健坐在小桌旁邊,遞出手腕。

餘鶴伸出中食二指,往陳思健腕上一搭。

指腹下的脈搏弦脈直而細長,脈勢強硬,數脈又急又快,恍若琴絃。

這不脾胃失和的脈象。

在嵐齊看不到角度,餘鶴瞥了陳思健一眼。

陳思健根本沒有胃病,脈搏跳得比餘鶴都有力,什麼毛病沒有,就是肝火有點旺。

餘鶴用眼神詢問陳思健:為什麼要裝病。陳思健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我這病是不是挺嚴重的?”

餘鶴面無表情:“是挺嚴重的,氣鬱化火,指使肝熱旺盛,升騰上衝,我看你腦子燒得都不太清楚了。”

陳思健沒想到餘鶴一開口就要戳穿他,當即急了,一拍桌子:“餘鶴!”

嵐齊對醫術一點都不懂,聽餘鶴這樣說,當即就聯想到陳思健常常唸叨頭疼,還以為餘鶴醫術了得。

嵐齊把手搭在陳思健肩膀:“你急什麼,大夫的話你總是不聽,今天還說自己頭疼,餘鶴說的哪兒不對了。”

餘鶴只不說話,抱臂看向陳思健。

陳思健就像被安撫下來的猛虎,身上暴躁的氣勢一下子消散,他看了嵐齊一眼,說:“我為什麼頭疼你不知道嗎?”

‘氣鬱化火,指使肝熱旺盛’這句嵐齊是聽懂了的,知道陳思健暗示是他氣得,但嵐齊不想當著餘鶴的面說這些,就沒接茬,沒再和陳思健頂著來。

嵐齊說:“行,我知道了。”

陳思健還以為嵐齊是心疼他,當即心情大好。

三個人在湖邊坐了一會兒,嵐齊覺得和陳思健待著彆扭,就去找傅雲崢說話。

眼見嵐齊走遠了,陳思健才動了動。

陳思健跟餘鶴說:“我說老弟,你怎麼當面拆我臺,這可不地道。”

餘鶴眼皮都懶得抬:“你是我大哥,嵐齊也是我朋友,我最多兩不相幫,讓我陪你糊弄嵐齊,這事兒我做不出來。”

陳思健皺起眉:“什麼叫糊弄他,我是想讓他戒酒!這小子每次喝多了都認不清人,什麼都能把他帶走,這成什麼樣子?”

餘鶴慵懶地窩在小馬紮上,支著兩條長腿晃來晃去:“這就是你裝病參加戒酒互助會的理由?為了把嵐齊騙進去陪你?”

提到嵐齊陪他戒酒,陳思健的眉眼舒展開,臉上的笑紋中藏著些許得意,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彷彿在埋怨什麼似的:“為了把這小子弄進來,可費了我不少勁。”

餘鶴瞧陳思健臉上的笑紋,心說糟糕,他大哥不會真對嵐齊那小子動了心吧。

嵐齊可不是省油的燈。

陳思健和嵐齊現在既不是情侶關係,也不是包養關係,陳思健想管嵐齊又找不出理由,難會肝火旺盛,看起來這麼暴躁了。

好在傅雲崢包養自己的時候很專一。

否則別說是肝火旺了,餘鶴能直接氣吐血。

臥槽,只是想象一下都好生氣。

無論什麼事,餘鶴最後都能想到傅雲崢身上去。

餘鶴不自覺地看向不遠處的傅雲崢。

傅雲崢已經把露營的裝備都放回了車上,此時正坐在皮卡車的後鬥上,耐心聽嵐齊說些什麼。

嵐齊說了句什麼,傅雲崢朝嵐齊伸出手,把嵐齊也拽到了後鬥上,嵐齊上肢核心力量極弱,被拽上去的瞬間門穩不住身形,一下子摔進了傅雲崢懷裡。

以遼闊的大草原為背景,傅雲崢高大英俊,嵐齊嬌小清秀,兩個人撞在一起看起來竟然還挺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