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贈書(第3頁)

  圍繞著梁學理論對萬事萬物辨證,一邊沾範雲舟光來旁聽的崔彥聽得如痴如醉,直呼不虛此行,只有坐在門口的陳嗣業跟坐牢一樣,聽著天書。

  子粱先生在儒學上的研究獨樹一幟,在很多層面的觀念已經遠遠超脫那些聖賢典籍束縛,達到了一個全新高度。

  比如在子粱先生的最新研究裡,突破了無數年廣為人知的地心理念,他認為恆星不動,純系乎天,與浮陽運旋而不窮者也。

  很簡單,他認為大地不是世界的中心,天上的太陽才是。

  因為年幼時候的夢,範雲舟對宇宙洪荒有非常更深刻的理解,子粱先生的理念闡述並不精確,但對其理念的超前性、突破性,還是讓範雲舟很是敬佩。

  一番探討過後,子粱先生對範雲舟是真的欣賞起來了,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任何話題上都能跟他聊得上的,而且不是隨意應付,是有真材實料的探討,範雲舟的許多見解,他甚至從未聽聞過,亦給他打開了諸多新思路。

  到最後,子粱先生從書屋角落的竹箱裡拿出兩本書來,“這兩本都是這些年在靜川才動筆的,一本寫完了,一本寫了一半,等到閒下來之後,你幫老夫把那本未寫完的補完。”

  範雲舟受寵若驚,不敢輕易接過那兩本藍皮縫製的書本,“先生如此大禮,學生實在不敢收下,更別談什麼補寫。”

  子粱先生倒是沒覺得這兩本書是什麼大禮,直接硬塞到了範雲舟懷裡,“老夫也沒多少年好活的了,你不拿去放在這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蟲蛀了。”

  範雲舟拿著沉甸甸的書冊,一本叫《致用》,未完成的那本叫《寰宇說》。

  他看著面前精神抖擻的老人,拱手長拜一禮,以極其鄭重地口吻說道,“學生定不負先生期望。”

  天色漸晚,範雲舟意猶未盡地告辭,回府城路上,他還在想著臨走前子粱先生跟他的對話。

  “鳴岐,今日我們談論許多,可知你說的哪件事讓我很是欣賞嗎?”

  “學生不知。”

  “談到你在廣原府修築灌溉水渠的時候,你說過一句為生民立命,老夫很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