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祠堂(第3頁)

  後來去溯寧府廂軍中廝混過,再回到廣原沒幾年就當了團練使,因此在劉氏地位也升了一大截,在百姓眼裡,怎麼也是個管五百人的小官了。

  “要是範知縣打算除惡務盡呢?”烤了一會兒火,劉善宗覺著有些熱,便將纏在脖子上的皮草領子取了下來,聽見他的話,所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並無半點收斂,而是繼續說著,“所以啊,探到底又有什麼用呢?”

  “善宗啊,話不能這麼說,這幾個月咱們可是損失慘重,許多家可是把棺材本都搭進去了,他姓範的總不能把咱們逼上絕路吧?”

  劉善宗額頭皺成一團,心裡莫名煩躁,這裡又不能發作,只是沒好氣道,“他抓走的人有被冤枉的嗎?他查抄的錢有半文是清白錢?”

  “劉善宗,你記住你姓劉,列祖列宗的牌子都在後面屋立著的,縱使族人做了些不好的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嗎?”有族老忍不住,指著劉善宗罵了起來,就差直接說他數典忘祖了。

  劉善宗從來就是倔脾氣,認死理那種,此時也不管什麼長輩不長輩了,也喊了起來,“正是因為我姓劉,我才提醒下你們,人家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就想著要跟他對著來呢。”

  “想想這麼多年,都做了多少齷齪事,現在有機會把咱們都髒了發臭的屋子掃乾淨,就該把門打開,讓太陽照進來。”

  劉善宗的話雖然不至於震耳發聵,但還是讓許多人沉默低下了頭,話糙理不糙。

  劉延翁吊著煙桿子砸吧著嘴,心平氣和地說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們也沒打算跟姓範的對著來,那些被他抓進去的,我們都認了,現在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打算做到什麼地步才放過我們。”

  劉善宗站起身來,呼吸喘重,他竭力押著自己的嗓門,“我先回去了,過幾天我會去趟縣衙。”

  劉善宗走了,祠堂裡的氣氛並沒有多大變化,還是十分凝重,似乎有陰雲壓著眾人。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這段時間也別去折騰了,有什麼事過完年再商量。”劉延翁將燃燒殆盡的菸草掏出來,不耐煩地將祠堂裡的小輩們都趕走。

  很快,祠堂裡就剩下幾個老人與極個別中年人。

  “姜大人那邊怎麼說?”突然有人出聲,打破了沉寂。

  “那邊不會有動作,說是姓範的不簡單,插手進來恐節外生枝。”

  “意思就是不管我們,讓我們自己扛?”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我這幾天也想了下,只要範雲舟在廣原一天,咱們的事情就做不起來,一直這麼下去,該急的不會是我們。”

  “對了,昨天夜裡寺裡來人問杜有昂的事了。”

  “你怎麼回覆的?”

  “我能怎麼回?姓範的把獄房上下都換了個遍,現在不知道里面情況,我只把杜有昂要被押去府城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這件事我們的人不要再伸手了,免得引火燒身。”

  “今天就散了吧,明天你們誰去通知下,年後組織青壯進山,挖些野山茶樹回來,這事不能拖了,說不定姓範的還真弄出名堂來。”

  ……

  氣溫持續降低,範雲舟換上何家商隊從京中捎過來的厚棉襖,以及嬋兒織的厚毛襪,難得空閒下來,便在院中看著雪地裡翻滾的二人。

  自從蔣存孝好利索之後,就跟陳嗣業開始切磋起來,他哪是陳嗣業的對手,從來沒有走過五個回合。

  今日這倆人又開始了,範雲舟捧著熱氣騰騰的銀線茶,看著二人將院中積雪弄得一片狼藉,忍不住說道,“你倆打完,把雪給我掃乾淨,省得化雪的時候到處都是水。”

  這時,有衙差一路小跑進來,嘴裡呼著白氣,“大人,外面有從京裡來的要見您?”

  京裡來的?範雲舟面露疑惑,“那人叫什麼?”

  “尉遲真。”